“你是想征税吧”
“府尊英明。您若不能为督抚,这大清就没有天理了。”
“哎哎,言过了,僭越了。说正事吧,禁渔,就约等于禁船,是这个逻辑吧”
“对,渔船商船,片板不得下水,除非交了税。”
黄文运笑了,伸出一个巴掌,张开手指“五五分”
“为朝廷分忧,一半的银子解送京城。”
“是啊,如今漕运堵塞,京城怕是缺粮又缺银。”
“粮食体积大,可银子体积小,可以不等漕运通畅。如此一来,大人定能获得圣心”
“妙,妙。明日起运”
“大人英明。”
俩人说说笑笑,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太湖协中毒的蹊跷事。
黄文运是九江人,毗邻长江。
他话锋一转就点破了真相“本官前些日子找来案卷,仔细琢磨,猜测或是中了河豚之毒。”
李郁故作诧异,震惊脸
“世上竟有如此冷僻的毒物”
“江面上讨生活的人都知道,其他人就未必了。”
说到这,黄文运突然盯着李郁
“李贤弟,你怎么看待如今本省的乱子”
“不在其位,则不谋其事。打打杀杀的,只要挨不到我,我就不看。”
哈哈哈哈,黄文运仰天大笑。
“说的好。你若是走仕途,前途不可限量。”
“朱大人说保举我入仕,而且跳过候补,直接补实缺。不怕您笑话,我可候着呢。”
“想上进是好事,为何嘲讽本官还巴望着皇上他老人家赏下个布政使的头衔呢。”
“若无意外,年您就能位列封疆。”
面对李郁的恭维,黄文运摆摆手,压低声音问道
“市面上有一些传闻,你听说了吧,你怎么看”
“事关中枢,不敢妄议。”
“不,今日之聊天,你知我知。本官是真想和你探讨一下。”
李郁收起笑容,坐直了身子
“天下不稳,有隐隐大乱的迹象。”
“何地何人”
“江南、荆襄、两广,都有摇摇欲坠之状。这大清看似铁板一块,实则处处隐忧。”
“消息从何而来”
“江湖、庙堂皆有谣传。”
黄文运忍不住笑了,觉得这话有些滑稽,反问道“既是谣言,你还信”
“您可曾听说过,谣言就是遥远的预言”
“”
黄文运语塞,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
“不知为何,本官竟然觉得你这番诡辩并不完全荒诞,似有一些道理。”
李郁叹了一口气
“所谓谣言,都是有出处的。某方势力先抛出来,投石问路,视各方反应而决后手。所谓,遇事不决,谣言而行,成本低,收益快,进可雷霆执行,退可顺应民意,又何尝不是老成谋国之策呢”
砰,黄文运一拍扶手,激动而起。
“贤弟,你这番话振聋发聩,点醒了本官。像,太像了。”
李郁微笑,得意的端起茶碗。
心想,你又掉坑了。
果然,接下来的步骤就不需要自己推动了。
他主动询问道
“贤弟,我们该怎么做”
“在下建议,无论是国祚绵长,还是末唐割据隐相,我们都应该早做准备。当然了,咱们对于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但圣人又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一颗忠心,两手准备”
黄文运眼睛发亮,瞪得老大
“如何准备”
“备粮,备兵,备银,按大清律,失城官是死罪,您是牧守,无路可退。若乱局如清晨露珠,转瞬即逝,则上交朝廷,做一方名臣若愈演愈烈,宵小横行,则安靖地方,自成一体,也会更得朝廷倚重。大人,您觉得呢”
密室内,安静的让人心悸。
黄文运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
“你说的很对。”
“大人,这
“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