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大清文官不爱财,武官不怕死,那会是何等的盛世何等的文治武功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在乾隆大帝面前都会黯然无光。”
“只可惜”
海兰察沉默,他本能的觉得这种议题,自己不该发表任何意见。
皇上对自己的厚恩,比天高,比海深,这辈子啥也不想了,努力还吧。
老虎吃野犬,野犬吃兔子,谁又能改变呢
有了足够的银钱,钱峰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按照大清律,挖河是徭役,没钱可拿。
今日,这规矩改了。
仪征运河大堤上,一排排的银箱打开,钱峰就像一个勇士般站到了最高处。
他用最大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乡亲们,从今天开始,每挖一筐土方,就得铜钱5文。你们可以以村子、宗族为单位,共同协作挖河,领取银钱。每天下工前,当场结算。”
“本钦差知道你们挖河辛苦,可运河一日不疏浚,漕运就一天不能通,京城就无粮可吃,朝廷就无一日安宁。”
“乡亲们,拜托了”
钱峰居然,扑通跪了下去。
就这么直挺挺的跪在了泥水里,令人震撼。
百姓们也纷纷跪了下来,一片哽咽。
随即,工程进度肉眼可见的加速了。
钱峰看着火热的劳动现场,感慨万千,他了解大清百姓,同情大清百姓。
百姓们实际上是很容易满足的
只可惜,总有人将他们的底线不断压低,低到尘埃里了也不知足,还要继续打压。
直到触底反弹,山崩地裂,日月染血。
他最大的期盼就是,朝廷能够爱惜民力,多施仁政。
皇上千万不要再南巡了,一次就是上千万两的费,靡费银钱。
不远处,胡师爷站在堤坝上,直摇头。
他有些担心,钱峰这二愣子真能把运河给挖通了。
自言自语道“有钱能使磨推鬼,钱到位了,长江都能给你截断了。贤婿,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局就看老天爷喽。”
扬州城内,江春府邸。
他屏退了所有下人,独自一人翻看邸报。
邸报不是稀罕物。
大清朝没有秘密,一切都是可以上秤的。
桌子上厚厚一叠邸报,分别来自江宁府、扬州府、苏州府、还有绿营系统。
这一年内,所有关于江南的邸报都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左手不断翻阅,右手不断的记录重要信息。
突然,他僵住了。
不可置信的又重头翻阅了一遍,才靠在了椅背上。
他发现了一个规律,所有事都是围绕着一个中心,太湖
“阴谋,这其中有大阴谋。”他喃喃自语道。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老爷,奴家可以进来吗”
他拿过一本书,盖住了纸,才说道“进来吧。”
人未到,淡雅的香味先到
来人是府里戏班子的台柱,芸娘。
“刚沏的茶,老爷尝尝。”
江春尝了一口,笑道“味道不错,有什么事吗”
芸娘答道“奴家想为一个同乡孩子求个活路,家里遭了灾,想在这扬州城找份饭辙。”
“去城外的园子,跟着学点木匠手艺吧。”
“谢老爷。”
芸娘起身,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桌子上被书盖着的纸。
莞尔一笑,飘然离去。
江春若有所思的敲击着桌子,一言不发。
将所有邸报收拢起来,放进了柜子。
又凑近蜡烛,将他所写的纸销毁了,跳动的火苗中,他仿佛看见了无尽的兵戈烽火。
脑中闪现出了一句诗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管家。”
“老爷,有何吩咐”
“最近府里有来新人吗”
“老爷是指”
“除了护院,镖师,近一年新来的下人全部打发到城外园子里做事。”
“老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