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五千斤。”
“知道了,下去吧。”
看似数字还挺大,实际上用起来超快。
杜仁立即拿纸算了起来
“一支燧发射击三十多次,消耗1斤火药。一门12磅炮射击一次,消耗4斤火药。”
“您的一个营火枪齐射5轮,就大约要用掉100斤火药。这还是小数目。”
“这里有300门火炮吧齐射一轮,就要消耗1000斤火药。”
李郁抬头“老杜,别说了。”
过了半晌,他又问道
“硝石怎么突然短缺了什么原因”
“天气原因,咱们的硝田产量急剧下降。还有就是咱们之前没打过大仗,严格来讲,江宁之战是第一次大型战役。所以,我们实际上都没意识到大型战争消耗火药的速度是何等恐怖。”
“明白了,此事绝不能外泄。”
“主公放心。”
“江北怎么样”
“海兰察的800索伦骑兵在仪征集结,同时征集了200艘民船,看样子随时会渡江。不过咱们有战船在南岸提防他们,争取击沉在长江中。”
“一定要小心。”
杜仁在营中吃了一顿饭,就悄然离开了。
对外说法是,为了押船送山地步兵营来前线。
在七子山训练已久的云南横断山民组成的山地步兵营,终于赶到了。
他们的装备,衣着都透露着格格不入。灰色黑色的衣服,奇形怪状的短刀,草鞋,甚至是赤脚。
弓、弩、吹箭、短手铳都有人装备着。
队列也不太整齐,许多人脸色不好,晕船。进入营地后就是呼呼大睡。
一场大雨,让炎热的气温稍微降低。
江宁城百姓终于体会到了战争的阴霾。
“京师八旗援兵,一战尽没”的小道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不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但是所有人都在自发成为传播链条的一环。
米价,应声上涨。
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加入排队购米的序列。
李侍尧站在城墙上俯瞰这一幕,只觉得后背发凉,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琢磨了许久,才焕然大悟。
这不就我亲爷爷李永芳的手笔吗
李永芳当年投靠老奴后,每逢攻城,必先派细作潜入城中。杀人,收买,纵火,散布谣言,无所不用其极
他闭上眼睛,隐约产生了一种幻觉,100多年前,爷爷李永芳开了一枪,100多年后,这颗子弹击中了自己的后背。
江南贼酋,也姓李。
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吗
回到总督府,他把族谱翻了出来。
想寻找祖上是否有那么一脉,曾经在江南生存过这么优秀的细作手法,不是亲戚关系,说出去谁信呐。
“制台,出大事了。”
“何事慌慌张张。”
总督府的属官,气急败坏指着城外
“贼兵把京师八旗的首级和盔甲旗帜都拉到正阳门外了,城墙守军军心浮动”
又有属官大声来报
“朝阳门,水西们,神策门,皆有贼兵立起竖杆,悬挂八旗将士盔甲首级。”
李侍尧脸色铁青,气急败坏的骑马冲上城墙。
江宁城墙厚宽,可直接骑马奔跑。
到了朝阳门,他没有下马就看到了城外那嚣张的一幕。
十几个竖杆上,悬挂首级旁边是各色八旗旗帜,造假一时都造不出这么多种颜色。被打烂的盔甲,就直接摊在地面。
有嚣张的贼兵大喊
“瞧瞧,斩首京师八旗1万级。江宁城降否派人来谈谈条件吧。”
李侍尧咬着牙,说道
“开炮。”
“制台”
啪,挨了一鞭子。
“本督让你开炮,你要扛军法吗”
轰轰,几门火炮陆续轰鸣。当然了,肯定打不着,只是表明一种态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