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沉默一会,才缓缓问“你有这样的想法,芙卡洛斯是否知道”
“啊。”那维莱特停了下,才很认真地解释说,“我是应芙卡洛斯之邀才来枫丹廷担任最高审判官一职若是按照璃月的说法,并未与她签订正式的契约。”
“舟舟腹中的水元素之力与我同源,确实是我的孩子。”那维莱特停了下,才说,“若我能在舟舟身边,为她梳理水元素力她也能少些不适。”
办公室内传来清脆的“咔嚓”一声,似是钟离搁下了茶盏,长长一叹“倒也不必。”
“我虽然不懂人类的情感,也不是很了解人类的规则。但是我曾看龙蜥间伴侣,也未曾有丢弃孕期母体不顾的现象舟舟于我,与枫丹于我一般,都是原则问题,并无高下之分。”
又是长久的一阵停顿,蒲从舟才停钟离轻叹一声,平静地说“抱歉但还是容我多问一句。”
钟离顿了下,才问“你这样说是原本就打算如此,还是知道舟舟在门外,说与她听的”
风呼地吹开那维莱特办公室的门,蒲从舟怔怔地站在门外,完全暴露在在办公室内交谈者的视线下。
那维莱特目光略向蒲从舟,停了下,才平稳地说“无论舟舟来或不来,我都会这样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温迪还坐在一旁看热闹,钟离正重新端起茶,一边轻呷一口一边思忖着对策,那维莱特仍然站在办公桌前
蒲从舟忽地当着两位神明的面,三步作两步,直接蹿到了那维莱特面前,伸手扯住他胸前雪白的绶带,咬牙问“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可怜”
那维莱特微微睁大了眼。
“是,我知道,你是对我很好大审判官的位置说放弃就放弃前几天你一难过,那雨哗一下就下下来了,是个生物有颗心都知道你对我”
蒲从舟轻抽了口气,半天说不出那个人“爱”字,喘了一会,才一字一顿地说,“那我呢我哪里欠着你了,那维莱特这么多年来不是我主动陪你身边的我帮你平定贵族、救了美露莘,你当那些策略我怎么弄出来的你去问问帝君,我熬了多少夜、查了多少卷宗就连睡也是我给你睡的,不是吗”
说到这蒲从舟越想越急,只觉得脑海中塞满了海水,嗡嗡地疼,揪着那维莱特的绶带晃了下,却和之前一样没拽动气急败坏地说“是,我是不想留在你身边,想回璃月我在璃月,帝君一句话就能让我进月海亭,整个璃月的卷宗史书任我看。你呢,那维莱特,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舟舟。”钟离站起身,试图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蒲从舟松开揪着那维莱特绶带的一只手,指着那维莱特的办公桌,微微颤抖地对上那维莱特淡紫色的瞳眸,问“我要是留在你身边,你办公桌上这些文书,能给我看吗”
那维莱特一动不动,平静地
凝视着蒲从舟,竖瞳中一晃而过不易察觉的波澜,垂眸看着蒲从舟,半天欲言又止
半晌,钟离轻叹一声,对蒲从舟提醒说“舟舟,这里是枫丹廷,你面前的是枫丹的实际掌权者,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
“是,我知道,所以我压低声音了。”蒲从舟还揪着那维莱特的领口,冷静地说,声音中却夹杂着微微的抖,“我真的弄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啊我知道,我都知道但为什么我留在枫丹可以,你来璃月就不可以这个崽不是你怀上,而是我怀上这凭什么啊”
风骤然乍起,吹起那维莱特办公桌上摆着的一束蒲公英。蒲公英花籽骤然散落,就这样忽地吹起满天的朦胧。
蒲从舟僵硬地扭过头去,就见蒲公英花籽飞起,然后听见那维莱特轻而柔和的声音“抱歉,我尽力。”
蒲从舟忽地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了个干净,手无力地松开,整个人差点直接跪了下去,被那维莱特托了一把才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扭头看着桌上插着的那束蒲公英只剩下干枯的梗,喉头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