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宫这些日子每天一开门,来请见太子的人就没断过趟儿。
先是内宫的谷太监过来请示太后和后宫主位们迎驾的事。
胤礽“皇上来了旨意,说是太后年事已高,如今天气炎热,实在不该劳动太后出来迎驾,此事作罢。至于后宫妃母们,着于宫门外迎驾即可。”
“是。”谷太监应下后自去料理。
胤礽刚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两口,礼部又来人了,说是兵部刚递过来消息,一等内大臣镶黄旗阿尔弟病故了。
这事有些突然,胤礽想了想“此事原有定例,阿尔弟既有爵轶,按规矩赐予其家人造墓安葬的赏赐即可。”
又命以一等祭祀赐银差元,让礼部缮拟祭文,前去读文祭奠。
礼部官员又问可要赐予谥号
胤礽斟酌了一下,阿尔弟原为科尔沁台吉,之后自愿依附大清,谨慎效力多年。
这样的身份,又正赶上现在这个时机,加恩于他其实是很合适的。
“不过此事当由圣裁,回头待孤给皇上上折请旨,以御批为准。”
礼部官员“是。”
之后又有漕运总督的折子送过来,说是运粮船到了山东济宁,比去年早到一个月,都是多蒙圣恩云云。
胤礽看完将折子放到一边,这种长篇大论的,其实除了开头那一句话,后面全是颂圣的套话,他将重点摘了下来,写到阿尔弟病故一事的下边,这事儿给汗阿玛说明白就行了。
再往后又有户部过来,说黑龙江将军来了信,黑龙江和齐齐哈尔等处化冻了,月初十下了种子开始春耕。之前有旱情,现在终于下雨了
胤礽认真听完,农耕是大事,皇上一贯重农,所以这事儿得写的详细点儿。
他一笔一笔把户部的消息条分缕析地写清楚发生旱情的墨尔根是四月十下的雨,下了寸,黑龙江下的多,十一、十下了两天,够用了,齐齐哈尔没下,米价现在一大石是八两银子
如此在书房里忙碌一整天,看折子带见人,连缓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这才将事情理顺个差不多。
胤礽将写满政务的折子封箱,贴上皇封交给侍卫“尽快发去御前,不要耽搁。”
“是。”
胤礽自觉更重国事的想法并没有错,实际上论道理也确实没错。
他读书一十载,好不容易得来了监国的机会,走上前台执掌权力,文武百官、宗亲勋贵,全天下人都在审视着这位大清首位储君的第一次执政,胤礽自然一言一行都不敢授人把柄。
他想给皇父和百官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以此得到皇父和百官的认可,何错之有
奈何,父子一人的想法总是南辕北辙。
如果沈菡是胤礽的生母,那胤礽就能明白他的父亲,其实是一个情感极为丰沛的帝王。
不管是在情感需求还是在情感供给方面,玄烨不但要远高于其他皇帝,甚至还要高于这世上的大多数普通人。
他会本能地给予关心对象细致无比的情感关怀,这种关怀的体贴程度有时候甚至会让对方惊讶,但同时,他也会期望从对方那里得到同等的关怀。
而一旦给予的情感屡屡得不到反馈结果显而易见。
但偏偏,沈菡不是胤礽的母亲,胤礽也没有一个能够教给他什么是情感需求,怎样向别人情感供给的母亲。
他也不是玄烨,能在自幼丧父丧母的环境中,无师自通。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