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失望、懊恼…好多负面的情绪差点把怀贞公主压垮了。
尤其是在见到上官昭仪的刹那,这些负面情绪就瞬间上升到了顶点。
她在心里不断的埋怨自己,为何不能学学上官昭仪。
上官昭仪一开始和顾留白也不认识,尤其中间还横亘着裴云蕖这样一座大山,但上官昭仪还不是夜奔延康坊,硬生生把自己投在顾留白怀里了?
那时候顾留白还在长安未站稳脚跟,没什么身份地位,若说那时候尚可托辞顾留白乃布衣,自己金枝玉叶需持公主身份,但此时顾留白已贵为大唐道首,自己为何犹自矜持若此,为何不效昭仪之胆色?
怀贞公主见上官昭仪如女主人一般给她安置住处,等到上官昭仪告退离开,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驿馆上房的床榻上时,她当真是自怨自艾,愁绪如潮,悔恨交加,有种五内俱焚的感觉。
等过了足有盏茶时间,她说服自己,不管如何,现在终究能够长留在顾留白身边,终比天各一方见不到朝思夜想的人好。
又想到自己方才听顾留白解释,自己说只是这样的身体亲密接触,她顿时又是霞飞双颊,羞涩难言,心想顾留白心思细腻,也不知道他察觉出什么异样没有。
然后便又在心中说自己不害臊,难不成真要那般真刀真枪的捉对厮杀,自己就真的除去衣衫任凭他摆布不成。
真是羞羞羞。
又在心中想了一会那羞羞的画面之后,她这才略微定下心神,思索起顾留白所说的太子造反的事情了。
她脸上的红潮瞬间退去,很自然的显现出平时的肃冷威严的神色。
朝堂里的那些官员,现在争得不可开交的事情还是要不要整治佛宗,以及如何整治的问题,一百个官员里面,九十个想的只是这么做了之后,会不会对民间的信仰造成冲击,会不会引起什么乱象,殊不知一场比扶风郡叛乱更严重的兵祸即将席卷大唐。
但那一百个官员里,剩余十个能够想到太子会被迫起兵的官员里面,最多就只有两三个才有可能想到太子的军费来源,而且这两三个人里面,也绝对不会像顾留白这样敏锐的找出帝国的整个盐税系统的问题所在。
那些官员的水准她清楚得很。
而且那些拥有很高战略眼光的官员,往往又不是最底层爬起来的,更不是那种拥有精明眼光,一下子就能看出哪里存在惊人利益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