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尽忠带了两个人在身边。
这两个人一个叫做铁骨,一个叫做杜玄阴,两个都是修行者,一个是以前突厥的修行者,一个是终南山的修士。
两个人都是七品,在松漠都督府和营州这种地方,七品修士已经是顶了天的存在,所以两个人倒也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长久以来都习惯用鼻孔看人,天生带着一种看不起人的倨傲神色。
两人也听说过安知鹿的事迹,得知今日随着李尽忠要见的人就是安知鹿的时候,两个人心想的都是这人是什么玩意?不就是个幽州小修所里杂役头目混出来的?
幽州那种修所里面偷师学出来的修行者,居然也能混到这一步,简直是离了大谱了。
时运使然。
两个人都觉得这厮是运气太好了。
然而等到安知鹿慢悠悠的走进这间存着许多粟特人的美酒的酒坊,刚刚看见安知鹿的刹那,这两个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他们心里头都涌出一种凶险的感觉。
他们两个人一个早些年是突厥的王庭修行者,一个是大贺氏的供奉,他们这种供奉和长安权贵的那些供奉有着很大的差别。
长安那些权贵的供奉一年到头都不需要真正的生死搏杀,很多时候其实都只是帮着教导一下权贵子弟的修行,但他们这种供奉,却是和军中修行者一样,实打实需要干活的。
两个人看见安知鹿的刹那,就感觉自己在尿尿的时候,突然草丛里钻出一头猛虎一样。
这种浑身寒毛直竖的感觉让两个人忍不住互望了一眼,同时确定这人比他们两个可怕。
“见过李大都督。”安知鹿一个人逛街般走进空荡荡的酒坊仓库,看着李尽忠先行打了个招呼,行了一礼,然后看着明显心悸的两人,笑了笑,道,“两位放心,我很怕死的,我来这里,只是想好好谈事情,肯定不想动手。”
铁骨和杜玄阴两个人尴尬的笑了笑。
这走得近了,安知鹿体内荡漾的真气波动带来的压迫感更强。
而且安知鹿看着他们的眼神,就让两人知道安知鹿是故意绽放体内的气机的,这安知鹿,估计就是省得他们小瞧了他,以免言语不客气。
李尽忠就坐在这酒坊库房中央摆着的一张胡椅上,他看着安知鹿,笑了笑,也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