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十五日,今个是启祥宫主位,贤妃娘娘的芳辰。
近几日洒扫的小太监天不亮就开始清扫宫门口的长街,务求干干净净的敞亮。
从进宫门开始,就能两侧的盆栽青枝修建的整整齐齐,妍丽的花朵簇拥着竞相开放。
前几日内务府就孝敬了一批意头极好的摆件,这会儿也挑着清雅的摆件置于殿内。
鎏金的瑞兽炉内青烟袅袅,便是进出伺候的宫人也都穿着鲜亮的衣裳,一个个脸上都透着喜色。
虽说不是整岁,贤妃又向来贤惠不喜奢靡,此番生辰没有大办,可一早开始,各宫的贺礼就没少过,偏殿的几位嫔妃和美人之流,也早早的赶过来恭贺贤妃生辰之喜。
迎来送往的一早上也没消停,直到午后,靖郡王携家眷进宫拜见。
由万王妃领着,一行女眷先去坤宁宫拜见皇后娘娘,靖郡王先到了启祥宫。
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小太监捧着两株海棠往殿内去。
瞧见靖郡王,一同迎出来的芳姑姑笑着行了礼,“奴婢参见郡王爷。”
赵永靖颔首,“芳姑姑。”
她们殿下一贯就是这样的性子,芳姑姑倒是丝毫不觉赵永靖冷清,笑着起身后就引着人往里去,“您快请进,娘娘一早就惦记着您呢。”
说着话,两人就进了殿。
高居上首的贤妃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吉服,梳着高髻,鬓边戴着成套的彩凤呈祥的钗簪。
这是庆元帝一早就遣了高公公送来的生辰贺礼。
从坤宁宫请安回来以后,贤妃就特意重梳了发髻,戴上了这成套的首饰。
待赵永靖叩首,恭贺贤妃芳诞又双手奉上寿礼后,贤妃忙让他起身。
一旁的大宫女奉了盏君山银针后就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贤妃脸上的笑容一贯最是贤良温婉,只这会儿她看着赵永靖,脸上是笑着,眼睛却是红的,“靖儿,你身上的伤,可好全了”
赵永靖是贤妃唯一的孩子。
这后宫里从来都不是风平浪静,你好我好的地方,夭折的皇子公主更是不在少数
贤妃护持着赵永靖平安长大,已经耗尽了大半生心血。
可这次赵永靖忽然无缘无故的重伤至此,贤妃在宫内骤然惊闻此噩耗时坐卧不安,更是揪心的疼,她甚至派出身边的人去母家传信。
可她父亲送来的书信中却多番劝慰她此番情况不明,不可轻举妄动,一切先以五皇子康复身体为主。
在宫内,庆元帝更是频频施恩。
庆元帝的面子,贤妃不能拂也不敢拂。
她这个温婉贤良的贤妃连伤心和怨恨都不能让庆元帝烦心。
她只能自己熬着,熬得夜夜泪流不止。
好不容易知道赵永靖清醒过来,可赵永靖沉稳又最是守礼,她也最是贤良
如此,他们母子鲜少能见一面。
知道贤妃担心,赵永靖神色温和的安抚着贤妃,“母妃放心,儿臣之前不过是被蹭伤了,如今身子已然全好了。”
“好,好。”
孩子大了,有些事他实在不愿说,贤妃也不想逼问。
她紧紧捏着帕子,“靖儿,母妃其他的什么也不求,只盼着你身子康健,万事小心。”
赵永靖颔首应诺,“母妃放心,儿臣记得了,必不会再犯险。”
贤妃擦了擦眼泪,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来。
说着,说着就不免提到这月十五的时候,万王妃领着两个侧妃进宫请安时,陈氏提起她那个庶妹的事来。
赵永靖不好美色,王府内的女眷实在不多。
他今年也一十有一了,膝下却无一子。
庆元帝像赵永靖这般年纪时,连夭折的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若说之前贤妃勉强还能坐得住,可这次赵永靖突遭横祸贤妃也不免着急了起来。
如今赵永靖府里伺候的人,大多都是选秀时庆元帝指过去的。
这些参加选秀的女子,才学品行样样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