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帝克制着松开手,自己起身了。
此事宜早不宜迟,趁着流言还没摆在明面上来的时候,早些处置了,他也好早些安心。
“圣上,您起身了”
隔着殿门就能听见高公公惊喜的声音。
随后陈琇就听见庆元帝轻声笑骂了一句,“吵什么”
紧接着声音就愈发的低了。
直至听不见,陈琇才慢慢睁开了眼。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身上的软肉,暗暗的骂了皇帝几句,她又不是面团捏的,下这么大的劲做什么
但装睡这种事,一装就要装到底。
特别是刚才庆元帝动了杀念的时候。
陈琇第一次感受到只在小说、话本里存在的杀气这种见鬼的东西实质化是个什么体会。
尽管不是冲着陈琇去的,但她更不敢睁眼了。
昨晚还疯疯癫癫的一个人,刚醒过来就想杀人,一转脸又正常的说说笑笑,你就说这事可怕不可怕。
可这人可怕归可怕。
但该说不说,当庆元帝恢复理智开始和你做队友的时候。
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就光只是站在那,都实在是一个让人忍不住能十足放心的队友。
而智商上先天性存在硬伤的陈琇,决定这几日就老实待在这藏春宫里哪也不去。
直至庆元帝拖着她这个拖油瓶把流言这道大题答完。
等伺候好庆元帝穿衣后,没等高公公传膳,庆元帝就去了勤文殿。
回去的路上,高公公飞快的说起了昨晚的事。
庆元帝昨晚的模样实在骇人。
这会儿看着庆元帝神色清明的模样,高公公都恍然觉得昨晚像是自己的臆想。
等到了勤文殿,里头已经被收拾齐整,原墨在殿内候着。
坐在御座上的庆元帝在高公公惊恐的目光中拿起了昨晚那道让他失态的折子。
底下候着的原墨也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时刻准备冲到御前。
却见这会儿庆元帝神色如常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随后他十分平静的将折子放在桌上,“原墨。”
“臣在。”
“今日午膳前,慈宁宫那边朕要听到消息,你还有一个时辰。”
“是。”
庆元帝点点头,看着原墨离去的身影,淡淡的道,“胡絮言。”
不知从哪钻出来的胡公公跪在了殿中,“奴才在。”
“朕有两件事要你现在去做,晚膳之前,朕要听到消息。”
“是。”
一旁的高公公垂着眼,心头发颤的听着庆元帝此刻不徐不疾的吩咐。
但高公公没有言语,他的脑海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念头,旁的人发疯总好过圣上发疯不是。
圣上的身体要紧,其他的人和事都得统统往后靠。
甘泉宫
香蝉正收拾着外头的桌子,预备着一会儿摆膳,却见原本去提膳的云玲空着手,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殿内。
“你这是怎么了”
香蝉不解的看着额上见汗的云玲,“你不是去给美人提膳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着香蝉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冷,“可是其他人刁难你了”
“若单单是刁难我才好了呢。”
云玲的脸色发白,“是,是太皇太后突发恶疾,病倒了。”
“什么”
听见动静正从里头出来的张月娥不妨骤然听到这个坏消息。
她大惊失色的冲了过来,“太皇太后怎么会突然就病倒了”
“美人,奴婢去御膳房的时候,这事都传遍了。”
云玲抖着声音,“有的说是太皇太后前几日梦见了,梦见了恶鬼”
“这是哪里的混账话”
张月娥气的一个仰倒,“姑奶奶身份尊贵,这些年又一直吃斋念佛,哪里会有什么妖魔鬼怪敢去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