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圣上。”
摆摆手打发了藏春宫的一众宫人都出去。
庆元帝看着低着头额上冒汗的竹嬷嬷,淡淡的道,“打开。”
竹嬷嬷不敢多言,连忙打开了匣子。
随后她跪在地上高举过头顶,确保庆元帝能看见里头的东西,“圣上,这确实是太皇太后赠与陈昭仪的一片心意。”
呼,不要鸩酒、白绫这些鬼东西。
看着盒子里一叠厚厚的像纸一样的东西,陈琇忍不住松了口气。
庆元帝忽的头也不回的伸手轻轻拍了拍陈琇的手,随后他接过了高公公从竹嬷嬷手上取过来的匣子。
这个匣子装的很满当,摆在最上面的是地契。
灵春园、上善坊、百絮温泉全都是京城里地段最好的地。
没有多余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华贵的首饰压盒。
除了房契、地契,下面很干脆就是一摞厚厚的银票铺底。
掂掂这分量。
毫不夸张的说,太皇太后辛辛苦苦一辈子,甚至攒下的棺材本都在这里了。
这样的大手笔,诚心诚意到庆元帝都挑了挑眉。
他将盒子转手递给了陈琇,自己问着竹嬷嬷,“太皇太后赠与朕的陈昭仪此番厚礼,可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圣上慧眼如炬。”
竹嬷嬷跪在地上,“太皇太后说她年老体衰,又重病缠身,实在免不了犯糊涂的时候。”
说着这些话的竹嬷嬷只觉得心酸。
她强忍泪意,“今日清晨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说她自己,神志不清,言语糊涂冒犯圣上,还请圣上恕罪。”
说完这些话的竹嬷嬷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不敢叫庆元帝看见她的眼泪,连忙叩首在地,“此番只是太皇太后赠与昭仪娘娘的一些心意。”
“其他的事关紧要,太皇太后实在不便相赠,还请圣上能拨冗再往慈宁宫一行。”
这一幕看的陈琇手脚发凉。
一般而言,宫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就是宫妃的脸面。
而这位竹嬷嬷,更是太皇太后的脸面。
此刻竹嬷嬷的态度,也就是太皇太后的态度。
发疯的庆元帝能创死他自己。
不发疯的庆元帝连太皇太后都能创死。
妈耶,一想到将来有可能又会为着权势重新对上这样的庆元帝,陈琇就忍不住心头惴惴。
庆元帝的掌控欲和攥着权势的欲望是空前的高。
更何况,他连儿子都能弄死或者圈禁,她陈琇又算个什么。
陈琇告诫自己
在庆元帝闭上眼睛之前,她都绝对不会、也不绝对能忘乎所以的过多染指政务和权势。
“又想到哪里去了”
庆元帝捏了捏陈琇的手。
见人神色茫然的看过来,庆元帝被看的心头发软。
他笑着伸手将陈琇垂下来的发丝别在了耳后,“民间都说一孕傻三年,朕看你如今也精明不到哪去。”
说着庆元帝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自你入宫后,朕几乎就没见你笑过。”
“老是这么闷闷不乐的待着也不行。”
随手指了指陈琇手里的匣子,庆元帝放缓了声音,“这些既然都是太皇太后赠与你的,那就都是你的了。”
“你看看,挑一两个想去的地方过去散散心,顺便风风光光的回陈府省亲一趟。”
陈琇看向神色温和,眼神温柔的看着的庆元帝。
猛地回过神,她连忙就要将手里的匣子推过去,“这太贵重了,臣妾不敢当,圣上,这些都是”
庆元帝将盒子塞回陈琇的怀里,“这可都是太皇太后赠给你的。”
“长者赐,不敢辞。”
不等陈琇在说话,庆元帝伸手摸了摸陈琇的肚子,“你入宫的时候什么都没能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