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挂念的大哥文稷现在非常痛苦。
之前程昱损兵折将,自己还被挟持半天丢了不少粮草,这么丢人的事情程昱也不敢隐瞒,只能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曹操,等待曹操的追究。
而曹操的反应也非常迅捷,就在徐庶动身从梁山下来的时候,程昱也接到了曹操的书信。
曹操非常洒脱地告诉程昱这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不需要放在心上,不就是被一个流民给骗了吗这都要请罪,之前曹某人被张邈和陈宫骗的晕头转向不是直接撞死算了。
程昱感动地泪流满面,暗道自己果然没有选错人,曹操才是自己的知音,是值得自己倾力效忠挥洒才能的人。
文稷也收到了曹操的书信,他满以为程昱都没事,自己肯定也没事,可打开书信之后,文稷看着上面的字句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曹操在书信中严厉地批评了文稷贪功冒进,批评文稷不听程昱劝告,导致了这次大败。
这措辞非常激烈,就差直接命令文稷自裁了,文稷宛如当空被天雷击中,委屈地说不出话,甚至动了要自尽的念头。
他不明白,曹操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明明是曹操的同乡,之前深得曹操信任,为什么这次的事情跟自己关系不大,可自己遭受的批评惩戒远在程昱之上
要不是大敌当前,只怕文稷已经全家下狱。
呵,就算不下狱,只怕日后也难以再得到太大升迁,难道要一辈子做个骑将,莫名其妙背上这样的罪过
要知道曹操靠乡党起家,除了曹家、夏侯家的自己人外,最亲厚的就是史涣、文稷这样的老乡。
史涣现在已经混出头来,成了曹操身边的信人,是未来执掌中军的不二人选,而文稷放在外面历练,原来是想多积攒些战功,可此番帮程昱背下一個大黑锅,文稷算是彻底被曹操抛弃。
他想要辩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偏偏手边连酒都没有,也只能缩在黑屋中抽泣,惶惶不可终日。
他眼前甚至经常出现一些幻觉,似乎下一刻程昱就会冷笑着推开屋门,不好意思地说借他文稷的人头一用安抚人心。
这招曹操玩过,是用来安抚军心的不二法门,如果之后城里再闹,曹操说不定又会祭出此法,让大家看看曹操的“毫不徇私”。
可恶。
可恶啊
可恶可恶实在是可恶啊
文稷浑浑噩噩,人也憔悴了不少,甚至周围的士卒也生怕引来他的殴打,躲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日,文稷精神颓废,甚至想一死自证清白起码自己死了之后曹操做做样子也得善待自己家人,可他剑都拔出来了,又非常不甘心。
凭什么史涣这厮都能混个出身,我文稷就只能蒙受这冤屈自尽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曹公一定是受到蒙蔽,我日后一定要在曹公面前
“队率队率”外面一个小卒低声招呼着,声音里带着几分畏惧。
文稷从痛苦中稍稍回过神来,不耐烦地喝问道
“作甚把把饭食放在门外快滚”
这些日子他明显感觉到手下的士卒对自己也不是特别恭敬了,这让文稷更加烦恼,话音中也明显带着几分怨气。
可门外的士兵略带几分欣喜地道
“队率,是梁山来人,要见你呢”
文稷愣了愣“梁山”
下一瞬,他立刻反应过来。
好啊,是徐庶的人
他摸索着拿起长剑,含恨走出去,被午后温暖的阳光刺地睁不开眼睛,一手遮住眼,一手提着剑,大喝道
“徐庶在哪给我滚出来”
噗通。
这是膝盖碰触地面的声音,随即又是叩首声,文稷已经适应了阳光,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正跪在自己面前捣蒜般咚咚地磕头,他身后站着几个形容枯槁的汉子,一脸茫然又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文稷立刻反应过来,怒喝道
“黄巾鼠辈,又是尔”
艾先生这身材在乱世中实在是太显眼了,简直是过目难忘,文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上来就一脚狠狠踢在艾先生的脸上,艾先生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咕噜咕噜滚在地上,文稷余怒未消,又拔出长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