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短暂的沉默后,陆斩竖起大拇指“春哥,不愧是你。”
能想出这么丧心病狂的法子,多半是逛窑子得出来的心得,精准拿捏男人的心思。或许变成太监,不足以令裴坤惧怕,但如果再喂几粒春药丢大街上,考验的就是尊严底线。
“咳咳”谢春严摸了摸鼻子,难得低调“那个先去给楚司长汇报吧。”
楚怀正并没有休息,正在镇妖司的前书房里看卷宗。
三人敲门进入书房后,楚怀正扫了一眼,声音有些沉“直接说。”
谢春严弯腰行礼,以最简单的方式将裴坤的供词说明白,再递上认罪书。
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复杂。
裴坤当年年少轻狂如日中天,眼看着就要在朝中站稳脚跟,却因为跟朝中其他大臣有过几次来往,便遭到了平南王的陷害,将他革职赶回家乡,路上派人伏击。
裴坤死里逃生后回到金陵,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在听说昌颐郡主来到金陵后,他便生出了报仇的心思。
于是他买通林鸿文的书童,让书童以林鸿文名义约郡主出来,待郡主出来后,便悄无声息将郡主绑走,再设法处理掉郡主的那些暗卫。
裴坤知道事情会暴露,所以他让女儿带着郡主离开,想要要挟平南王,让对方说出当年的真相,沉冤得雪。
裴秀为了事情万无一失,便将郡主托付给徐虎,利用徐虎先将郡主藏起来,但裴秀没想到镇妖司动作那么快,她刚刚赶到润州,便被镇妖司的人抓住,随后服毒自杀。
陆斩微微皱眉,初调查时觉得案件扑朔迷离,可不管是徐虎、亦或是裴坤的供词,都令他深觉此案漏洞百出,许多地方看似合理,但架不住推敲。
“事情竟是如此”楚怀正看着裴坤签字画押的认罪书,沉吟道“将裴坤连夜押解前往汴京,这种事情我们不能代行斩首。”
薛峰忙道“属下明白。”
“退下吧,陆观棋留下。”楚怀正道。
谢春严跟薛峰行礼后便离开,书房里转瞬变得静悄悄的。
楚怀正坐在书桌后面,那双眼眸变得锐利,他笑着问“观棋,你是不是还有许多疑惑。”
能当上总司长,果然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陆斩道“卑职确实有些问题不明。”
“那说明还没到明白的时候。”楚怀正靠在椅背上,声音淡淡的“镇妖司的手,镇的是妖。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退下吧。”
夜深飘着雨,总部静悄悄的。
陆斩站在廊下看着夜雨卷起花瓣,脑中反复思索着楚怀正的话。
楚怀正显然也意识到,这件案子、包括裴坤的供词都有问题,看似合理,其实站不住脚但他是什么意思,让我别钻牛角尖,学会和光同尘吗。
“看来这件案子背后还有其他人,楚司长就是要告诉我,不管背后是谁,都跟我们无关镇妖司的手镇的是妖,不是朝臣亦不是朝堂争斗”
陆斩有些说不出的感受,但最终只是微微长舒一口气,迈步走进雨中,他并没有去客房休息,而是回了江宁家中。
细雨飘摇,陆斩拿了鱼饵跟鱼竿,坐在后院的湖边钓鱼,湖里面游着几尾锦鲤,与泉城的公务员肥瘦不分伯仲。
作为一名不合格的钓佬,很多时候,钓鱼已经成为思考事情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