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顾争渡唇角阴恻恻地模样,陆登摆手说“嗐,我就是听亲戚们叨咕的多了,随口说说。”
顾争渡笑了下,走进单元门里往楼上去。
陆登说着也要往楼栋里走,身后忽然有个婶子喊他“陆营长,等等,我有点事问你。”
“赵婶子,有什么事儿您说。”陆登站在原地,抬抬下巴示意顾争渡先上楼。
顾争渡本就没想等他,准备往三楼去。
叫住陆登的人是住在前面平房的赵婶子,是顾争渡手下排长的妈。平日里接触不多。
顾争渡本来不在意,往上走了两个台阶,听到赵婶子的话,不由得止住脚。
赵婶子不知道他在上面,只知道陆登平日里嬉皮笑脸好说话,想着他不会冷脸,找了个机会凑上来说“听说你家那个亲戚是想找个战士结婚你看她一个农村姑娘,也就脸蛋长的好点,上哪里找好对象去。”
亲戚
陆登脑袋瓜一转,知道她说的是伊曼。
陆登对长辈多为尊重,特别是这类战斗力很强的妇女,他一时不明白对方的来意,皱着眉说“婚姻自由,这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我想问你个事。”赵婶子属于长脸,半辈子在地里干活,皮肤黝黑。哪怕在部队里待了半年,还是习惯扎着蓝头巾、佝偻着腰走路,看样子像是随时能找来个锄头耕地。
“这几日没见到那位姑娘,见到你妹妹叫大夫到你家去,是不是病了病的重不重什么病啊”
“就普通感冒,能有多大的事”陆登不喜地说“我不喜欢在背后说女同志的闲话,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上楼去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上午我见她出门,跟你妹妹有说有笑,估摸着病好了。”
赵婶子笑的一脸褶子说“既然来相亲的,她身体瘦弱,看样体质也不好,以后未必好生养,不过我们家不嫌弃,舍出这张老脸,跟你打听打听,要是行,等晚上就到后面小花园”
听她的话,陆登眉头越皱越紧,好端端的约人家小姑娘去小花园,要是被谁撞见,怎么说的清
再说,要说嫌弃,也不知道谁嫌弃谁。她儿子再好,能跟顾争渡比一把岁数还是个排长,说不定哪天就转业了。
他察觉到赵婶子来者不善,难得地垮下脸,正要说话,楼道里忽然传来咳嗽声。
顾争渡在楼道里咳一嗓子,成功打断赵婶子的话。
他经常往这边来吃饭,赵婶子见着眼熟。看他从楼梯上面走下来,老脸一僵“顾、顾团长。”
要说033油盐不进的人,顾争渡排第一,没人排第二。
赵婶子听人家猜测,这位姑娘就是想要跟顾团长相亲的,可顾团长一直没出现。
她就觉得自己能捡到漏了,能住到陆师长家,那就说明小姑娘本身就有关系,要是能跟她儿子结婚,说不好以后还能对儿子有助力。
她万万没想到刚套近乎,顾争渡就从天而降。赵婶子一下拿不准顾争渡的态度,顿时吓得魂不守舍,就怕得罪他。
赵婶子巴结地笑了笑,脸色的褶子挤的跟菊花似得,顾争渡看也没看她一眼,冲陆登说“上楼。”
赵婶子望着他们上楼的身影,不自觉地咽了咽吐沫。
明明她儿子跟顾团长差不多大,可面对顾团长的时候却难以掩饰的紧张。对方是人中龙凤,与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熬出来的家庭有着天生的阶级感。
听到赵婶子在下面跑开的脚步声,陆登笑嘻嘻地说“我发现你这个人还蛮好呢,知道帮你媳妇撑腰。”
“没有。”顾争渡敲了敲门,等着开门的功夫说“我就是不喜欢她说的话。”
赵婶子自己身为女性,说出来的话却难听,他只是听不下去。
婚姻是建立的感情上,女性并不是单纯生儿育女的工具。显然赵婶子跟他们想的不同。
陆登跟顾争渡都是同一所国防军校毕业,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我也觉得刺耳。”
陆田趿拉着棉拖鞋,跑到门口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