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清楚,自己会突然昏迷,自然是因为院门前的兵卫毫无顾忌地对自己下了重手。
那样大力的一击,让她的后脖子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可自己的父亲,现下竟如对此事毫不知晓一般,还在假模假样地询问着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不适
张芊语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张铭智的提问。
而她长久的沉默,也让原本维持着僵硬笑容关心询问的张铭智,也渐渐失了耐心。
他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快速来到张芊语的床前,逼近她的面部,一错不错地紧盯着她的双眼,冷声问道“你今日为何突然去闯那院子可是听何人说起了什么”
张芊语心跳如雷,呐呐半天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慌乱无措之时,脑中却灵光一闪地浮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
她勉力装着平日里犯错之后的心虚模样,慌乱嗫嚅道“我、我只是有些好奇父亲您常说那院中有鬼,我,我想看一看”
张铭智微微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一圈张芊语面上的神色,并不相信张芊语会如此巧合地,在今日云漠遇刺之后突然前往那个偏僻的小院,又不死心地多问了几遍。
但张芊语始终坚持着自己刚刚之言,虽然紧绷着身子,却未有任何动摇之色。
她始终按照自己潜意识中的那个声音的指示,勉强将心神稳住,面上虽有慌乱,却并不太重,用犯错心虚这一理由倒是也能解释得过去。
张铭智见自己一再逼问无果,暴躁地踢了踢床脚,正要发作,一转身却见张芊语被自己此举惊得白了脸色,不自觉便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原本面上的怒意也散去几分。
他转了转眼珠,撇了撇嘴再次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云漠今日遇刺之后,可有提到会如何处理这两名刺客”
听张铭智此言,张芊语也立刻反应过来了自己父亲必定已从侍从口中听说了今日姑父遇刺一事的事实。
只是父亲大概是并不确定姑父在马车之中与那两名侍从交流的内容,才会对自己有此一问。
张芊语微微垂着眼,从张铭智焦急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他背后暗含的重重杀意,原本渐渐平缓的心跳,也因这丝无意间捕捉到的杀意重新开始狂跳不止。
她感到喉头发紧,口中酸涩,想说些什么来将此事圆过,却悲观地发现她不知该如何作答才能让自己和姑父逃过今日之劫。
“嗯说啊,你怎么突然哑巴了”张铭智却不会给张芊语太多思考喘息的时间,见她似乎对此事讳莫如深,立刻一拍床板厉声责问起来,将张芊语原本就混乱的思绪搅得愈发零碎纷杂。
她被自己父亲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吓得放射性地向后一缩,无意间一抬眸便对上了张铭智那双咄咄逼人的眼。
张芊语脑子一乱,在车中所见的一切,便不自觉脱口而出“姑、姑父说要将她们提去角落杀了”
下一瞬,她又立刻懊悔地闭紧了唇,心中难得升起了一丝对云漠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