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礼声音低沉
“我明白了诸位紫府只是顺手让青池割肉,迟炙烟反应却快得很,立刻做了取舍,选择了利弊皆有的割法,以求最小的损失。”
李清虹心中雪亮,听到此处哪里还不明白,暗道
所以其中几位与青池仇怨更深的紫府并不满意
李清虹静静地看了一眼,突然对孔婷云替长奚真人带的那句话有了理解,心中暗忖
“兴许这话本来就不是对我说的而是要我带给二伯”
她遂以秘法传音道
“二伯我先前经过玄岳门,婷云道友替长奚真人带了句话”
李玄锋仔细地听着,终于有了神色变幻,那双锐利的眉舒缓,声音沉厚沙哑,喃喃道
“水淹苗稼,绝收百年,固然可喜,可江水倒灌,淹灭了庭院诸阶,更叫人满意。”
他这话好像在复述,却让司元礼悚然而惊,怔怔地看着他,他怎么听不出话中的含义只要江岸比边燕山更难啃,更加令人畏惧,自然就有江水倒灌,去找那孤悬魔修腹地的边燕山
而边燕山上正是诸迟家嫡系相比青池世家重伤的水淹苗稼,绝收百年,淹灭了庭院诸阶诸嫡系才是真正叫迟家伤筋动骨
司元礼听到了此处,心脏已然如同擂鼓般急剧跳动着,全身的血液往脑袋上涌去
“江水倒灌江水倒灌”
这等反制的技巧极其高明,甚至于名正言顺到迟炙烟都挑不出刺来,司元礼却犹豫了,犹豫到身上的法光都微微明灭
他固然乐于看迟家笑话,乃至于迟天星、迟符举等人身死他都会哈哈大笑几声,可到底迟、司、宁、唐四姓一体,他自家在利益上受了许多压迫,可从未生过主动迫害之心
这法子好是好,甚至名正言顺,可明眼人怎么看不出下了决定就是要得罪迟家的如今听了这话,城府如他也升起慌乱之心,面上并不改色,握在剑柄上的手却攥得发白。
面前的李玄锋则缓缓抬起头来,那双眼睛锐利得吓人,声音冰冷沙哑,却一击撞进他的心头。
“元礼道友真人为何要将淮江图交到我手中”
这可是本就用来镇守江岸的古灵器镇守江岸难不成就是为了此刻
这句话干脆利落地击破了司元礼的心理防线,叫他心中顿时升起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寒意,这意思明显至极,司伯休本人也是支持此举的
“可真人事先明明没有同我说过”
司元礼顿时乱了,元修并未表现出对迟家人的厌恶,甚至平日里还多有礼遇,连带着这大宁宫都要托人把迟家人带过来,不可谓不尽力了
“可紫府修士心思深不可测,真人心中有万千沟壑,谁知道到底是如何想的”
他心中沉下去,面前的李玄锋声音低沉,思路却与他不谋而合
“迟天星迟符举也是真人特地请过来的”
同样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味道已经截然不同,迟天星和迟符举如今在安淮天中估计连尸体都找不着了,司元礼不能不起疑
“莫不是真人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