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霍见两方皆客气应了,这位金一道统、血脉尊贵的嫡系眉宇间未有多大喜色,反倒有股郁结般的不爽利,道:
“得了白江,宋帝少不得赏你个王,今后的路,也靠你自己了。”
两方人各效一国,张允却从从容容到了金羽,天霍亦像自家人一般谈吐,宋也好、蜀也罢,在这些金一嫡系眼中,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连方才见过蜀帝的苏晏都不避讳一二!
张允拱手道:
“晚辈明白…杨锐仪恐怕有心封我在白江,若是能成全,今后多有便利。”
天霍随口应了句‘嗯’,面上的沉郁更重了,淡淡地道:
“山稽破灭,程郇之可来了”
张允面色微妙起来,道:
“我不曾前去,也没有听闻他的消息,毕竟长奚不是什么干净出身,借出听风白石山已是仁至义尽了,不会再去庇护。”
天霍微微眯着眼,盯着手里的玉杯,声音冰冷:
“恐怕叫他有察觉。”
纯铄欲言又止,张允却并未有多少犹豫,低声道:
“这事情…要说大欲道背后没有人指使,我是绝不相信的,既是在点阴司,也是在算计我们,还是觉得…这个时间点,我们和南边走得太近了。”
他叹道:
“寻常神通,可以驱使一二为棋子,可他是大真人兼剑仙,就麻烦得多,已经为人间神通巅峰、才智皆不流于凡俗,又有一个道行精深的老树在指点…”
“等到他神通圆满,更难应对了,这些神通圆满的人物已经是真君种子,多方推波助澜也好,哪一家见不得好也罢,会让他的眼界大不同从前。”
天霍沉沉吐出口气来,淡然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未必等得到他神通圆满!”
张允若有所思,眼前的风流男子却不愿再提了,静静地道:
“且不提他…李曦明外出寻药的事情,你可知晓”
“晚辈听说了。”
张允神色微微波动,道:
“走访了各方,甚至派人一路深入东海,去寻那九邱道统,看样子是真有几分急切。”
听到此处,天霍抬起头来,与纯铄对视一眼,都望见了对方眼中的沉思之色,纯铄斟酌道:
“这么说…元府的意思,颇有些耐人寻味。”
天霍皱眉良久,道:
“不对劲。”
他站起身来,急切地在洞府中踱起步,匆匆到了一端,又踱回来,郑重其事地道:
“不可能,太阴法门固然珍贵,对元府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狐属手里没有,元府难道没有么躲灾避难之术,何必外寻”
张允抚须眯眼:
“不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