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睁眼发现自己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同炕上躺着的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她是老幺,家里最小的娃娃。父亲安炳绪,母亲安张氏,大哥安舒衡,二哥安舒信,姐姐安三妮,她安五妮,一听家里就是重男轻女。
家里还有爷爷安仁泰,奶奶安刘氏,大伯安炳贵一家六口,却是三个丫头一个儿子。两个姑姑已经出嫁。看看这一大家子怎么最后凋零到只剩下她一个
五六岁的娃记忆里家里开了铺字,就是煮驴肉的,也贩驴,从关中和德州买来驴宰杀取皮,肉自家煮了卖,皮卖到济南平阴县去做阿胶。所以安家现在日子还算可以,安然伸了个懒腰爬起来。
“五妮醒了乖乖呆在炕上不要下来,娘去做饭了”张氏起来穿衣,安抚住安然,随手拍醒大女儿。天还没亮,但她们要起来做一家人的饭,大房二房轮着做,今天该他家。昨天大家都忙到很晚,除了做饭的女人都不需要早起,但老爷子除外,他每天要看锅,看里面的肉炖的如何经过一夜的焖,驴肉应该软烂了吧
安然还是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看娘抱柴做饭,看老爷子掀起锅盖,用铁钩子勾起了一块驴肉看了看,闻闻,撕下一块放进嘴里点点头,他褶皱的脸上带上了微笑,看似很满意的样子。
安然闻着香味用小手擦去嘴边流下的口水,她好想吃心里想着吃驴肉小身体不由跳起来。二哥翻了一个身,嘴里不知叨咕了什么又睡了过去,那边爹打着响亮打鼾声,大哥赤着上身睡得也很香,一家六口就是挤了一些。
安然肚子咕咕叫,她往嘴里塞了一粒葫芦娃给的樱桃果子,这果子好处太多,吃几颗还能改变一下目前的身体状况。
吃了果子肚子更感觉饿,安然爬下炕,找到自己的小布鞋穿上跑出屋子,老爷子正在翻动大锅里的肉,里面不但有肉,还有内脏和骨头,满满的一大锅,像这样的锅院子里还有两口,也就是安家有三口锅在煮肉。
安然估摸了一下,三口锅应该能煮两头驴,别看她没学祖传手艺,耳听目染了这些年里面的门道早已烂熟于胸,何况她小时候就把煮肉配方背下来了。
如果安家能在一天内把两头驴卖了,说明生意真的不错。
安仁泰正翻动着肉,突然一只小手拉了拉他的裤子,“爷爷,吃肉”
小小的人伸手指着他勾起来的一块肉娇嫩嫩可怜巴巴道。
安仁泰心一软,“五妮想吃肉肉了等下爷爷给你找一块瘦的。”安仁泰在锅里给安然找了一小块边料凉凉递给她,“坐一边吃,别烫着。”
“嗯”安然乖乖坐在板凳上用小牙死咬着那块肉,细细品着味道。驴肉没有厚重的后世各种复杂调料的味道,最突出的是驴肉原始的鲜美和一些简单香料味、酱香味。香料和酱香淡而不浓,即去了驴肉的腥骚味又没有夺走驴肉自身的鲜香,咬一口肉纤维断裂,却不失嚼劲。
这个味道不是安家后来的味道,可能是酱油大酱的变味,也可能是原料早就不是现在的驴了后世什么都是速成品,经过饲料喂养的驴肉全靠香料调味,所以香料味更重。
安然张开油油的小嘴,甜甜地对安仁泰一笑“好吃爷爷煮的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