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延勃然大怒,抡起拳头就要冲上去。船舱内除了五个一起亡命天涯的邓家子弟上前帮忙外,其余平时的邻舍同乡们皆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把头侧到一边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见邓延这边没几个人,而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吴大器的底气便更足了,两手叉着腰肆无忌惮地狂笑了起来。
梁耀不习惯乘坐海船,一路上多得邓延照顾,自己的表妹被欺负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虽然他有着来自后世三十多岁的脑子,但身体却是一个十八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秀才的身体,吴大器他们人多势众,打起来肯定是他们这边吃亏。
“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来凑热闹讨打”
见梁耀晃悠悠地起身走近,吴大器不屑地说道。
换在以往,他万万是不敢以这种口气和眼前的这个官绅子弟说话的。
想到此间,吴大器的腰杆子都不由得直了三分,洋洋得意起来。
“三哥儿,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些粗人来解决,你还是回去吧。”邓延低声劝道,梁耀能有这份心他便已经知足了。
“怎么说我也是半个邓家人,自家的人受欺负岂能不管”梁耀掷地有声地说道。
梁耀的这句话赢得了几个邓家子弟的好感,吴大器依旧是一脸的不屑“管,你拿什么管”
青皮地痞们跟着哄笑起来,丝毫不把梁耀放在眼里。
“给我二舅和表妹赔罪,否则的话”
“否则怎样”
“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梁耀十分认真地说道,随即传入耳中的是一片哄笑声,显然吴大器他们并没有把梁耀的话当回事。
“就凭你”
“上个月鬼佬怀疑陈阿伟染瘟,鬼佬二话没说就把他丢进了海里,我们在那些鬼佬和引水人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金子。”
说到此处,吴大器等人的笑容终于僵住,开始咀嚼梁耀的这番话。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的话有没有这分量,能让鬼佬把他丢进海里,但鬼佬把陈阿伟丢进海里却是真的,想到当时扑通的落水声,吴大器仍旧心有余悸。
而整条船上,能和鬼佬搭上话的除了给鬼佬办事的引水人之外,就只有这个毛头小子。
“梁耀,弗兰克船长找你。”
引水人张炳良跺了两脚甲板,探出脑袋对船舱里的梁耀喊道,旋即嫌恶地捂着鼻子离开了,片刻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
“是赔罪还是死了也不能留个全尸,你自个儿看着办。”
梁耀撂下一句狠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船舱。
弗兰克船长找他所为何事,梁耀自然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