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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经了这纷扰的早晨,时辰业已过了正午。雨后的大地渐渐褪去了沁凉,转而变为惹人厌的湿热。常人走在其上,不免汗流浃背,更不消说是掮着药箱,从医馆匆匆赶来的大夫了。
那大夫身边跟着个小药童,两人皆随意穿着些布衣裳,顶上结了个发带。边抹着汗,边跟着小厮去往琉璃阁时,正好同刚到阁前的白凤一行人迎面碰上。白凤见其行色匆匆,又自称是大夫,心里已是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阁子里发生了些异况。
俄而,几人便寻到了媚娘之所在。那大夫见病人不能动弹,看上去奄奄一息,只是胸脯仍在有规律的上下运动。急忙令那药童将闲杂人等赶了出去,示意只需留下一位小婢即可。慕容嫣虽不是小婢,但她曾随着韩医师学过几天医术,于是自告奋勇,向大夫道明了详情。大夫连连点头,又扯着干瘪的声线,唤了那药童一次,示意将仍未到外边的白凤赶出去。小药童见对方带着兵器。不敢妄动。直至慕容嫣对白凤微笑颔首、眉目传情,表示无碍后,后者方才安心离去。
见那少年剑客归来,赵括自是向他问了问过程如何。白凤自己也毫无头绪,只能回答道“那符文涛忽地消了煞气,着实奇怪,详情怕是只有嫣儿知晓”
几位公子在房外的长廊里围成一个小圈,相互交换、讨论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唯独那苏青自己踱步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前,潇洒地倚坐在窗台边上,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轻蔑地看着不远处正聊着小秘密的两位姑娘。
赵小妹正听着阿鹃声情并茂地描绘着早时发生的趣事,听着对方抱怨“汉人的习俗”太麻烦。须臾,小妹突然觉得心里毛毛躁躁的,随意往前瞥了一眼,正好同苏青视线交汇,吓得她忙借着阿鹃的身躯遮住了那充满挑逗意味的眼神。
阿鹃见这异状,问道“怎么啦”随后循着小妹示意之方向望了过去,看到苏青正捻着胡子,抿嘴窃笑地模样。阿鹃想起对方在万灯镇时,也曾遭他如此对待,旋即将小妹护在身后,大声质问道“你你站在那作甚”
“在下对那些公子哥儿谈论的事物不感兴趣,站在此处吹风歇凉,没有碍着二位吧”苏青回答时,眼珠子从对方脚下一直游移至脸蛋,然后露出了充满恶意的讪笑,仿佛他已将面前的姑娘“看透”了似的。
“你”阿鹃羞怯地提手掩住自己的身体,心里明白对方是知晓自己不通蛊毒之术后,才敢如此放肆无处发泄怨气的她,看见身旁的木台子立了个陶瓷花瓶,拿起来便要作势扔去。
一旁的赵括刚好睹见这一瞬,过去阻止道“阿鹃,你这是在作甚”
“他那个苏青,他”阿鹃说罢,手中的花瓶已被夺去,放回了原处。
“在下只是应了一句话,怎的把姑娘你激成这样了”苏青一脸得意地笑道。
“赵括那苏青这样羞辱我,你就这样杵着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呐”阿鹃娇艳的声线尤惹人怜,只是赵括实在无暇理这档子闲事,草草敷衍了几句后,又回到了那堆公子周围。阿鹃无奈之下,只好携着小妹去往别处。苏青在一旁“咯咯”笑不停,直觉这几位着实可爱得很,为自己寻得了少时的好心情。
“额各位,不好意思,方才讲到哪了”赵括欺身向那几位公子,拱手致歉道。
虎眼似乎也被适才的趣事逗笑了,抿着满是髭须的嘴,微笑着回道“讲到干公子寻到一个藏身处,以躲避大太监手下的高手。”
“哦这么说,干公子是要随我和白兄同行”
干玺作揖道“是的,赵公子媚娘身中花毒,怕是数日后方才可以运气使劲。随二位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毕竟燕子镇也是我江州的属地,在下是个土生土长的江州人,可为二位充当向导”
“白兄,你怎么看”赵括扭头向一旁的白凤,道“还有,适才我的邀约,阁下可考虑好了”
白凤回道“同行自有同行的好处,只是,在下可一直以为赵兄随我同行,是真的只为一同闯江湖,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