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应临崖似乎是幡然悔悟,预备吃一口回头草了。
白清欢面无表情,她心中没有被勾起不舍或回忆,只觉得荒谬。
丁雨闲在身后愤愤骂“男修都这样吗,犯下天大的错事之后就一句话不说玩失踪,然后等到觉得事情过去了,再若无其事冒头出来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原本只是单方面的骂人,却不曾想,段惊尘冷不丁开口了。
“不是,只能说这样做的那男人是十足的懦夫,建议杀了。”
丁雨闲愣了一下,没料想到段仙君会搭自己的腔。
她有点勉强地点点头赞同那话“确实挺懦夫的,遇到事只会让外人来解决,自己缩头缩尾当王八。”
段仙君面无表情,继续搭腔“杀了。”
而后,无论丁雨闲如何说,他都只给一个建议
杀了。
丁雨闲和白清欢面面相觑。
剑修的杀心还真挺重啊,所有处理方法都是杀了。
领着段惊尘回了自己的洞府后,白清欢没有像昨日那样要非礼他的意思,也无继续翻看阵图药书的意思。
刀疤在她脚边打着转,她随意摸了摸,给它丢了个灵果。
走狗这阵子被养叼了,吃灵果都等着缺德仙君帮忙剥皮,如今叼着那个没剥皮的榴莲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一对狗眼中只有茫然。
而白清欢坐在桌案前,双眼还盯着鲛珠瞧,清冷的双眉紧蹙,似是在思索着很重要的事情。
段惊尘如沉默立在门边,身后的夜色微凉,又淅淅沥沥落起了小雨,斜风卷了些雨丝进来,他纯白的衣角不知不觉被浸湿,在头顶暖黄色的灯光映照下,眼底有浓重的情绪在划开。
白清欢似乎终于想好了,抬头,才看到段惊尘还站在门口。
她错愕,“你怎么不进来”
然后对着他招招手。
隔着朦胧的灯火,他这次没有像往常过来,而是用黝黑的眼眸望着她
确切说,是她手中的鲛珠。
“怎么了”她推开椅子起身朝他走去,才发现他身周弥漫了一层冷寒的水汽。
他轻声问,“你要去见他”
这句话声音非常小,不是质问的口吻,甚至都算不得是询问,更像是一句快要被雨声冲散的喃喃。
但是她听见了。
白清欢怔了一下,她低头看着眼前的段惊尘,这次他没避开她的视线,眼底中难解又迷茫的那些情绪中,带着让她心颤的难过。
“没有。”她否定得干脆,微微挑眉“不是,你觉得收了东西就要答应他我白某人像是这么有道德素质的那种人吗”
她把那盒珍贵的鲛珠递到他面前,弯了弯唇角,轻笑着让他看“你不是神魂不稳吗,我把它们串成串儿,你戴在身上,到时候就算我不在身边也不会太难受了。”
他却没看那些鲛珠一眼,依然看着她,神情清冷得惊人,目光定定“为什么不在身边”
白清欢语气寻常“你不是得时常去东灵城看看村民们的投胎情况吗我得在这儿研究夺舍的阵法之类的,可不能天天陪你。”
这句话道出后,他周身那股压抑的气息如潮水般褪去。
他垂眸点点头,过了会儿,才又出口。
“你说过要雇我的。”语气端得严肃且无情,像是在说什么后果严重的威胁,“一百灵石一天,若无监工,我就摸鱼耍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