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燃那时候就想着,就算被报复也没关系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牵连江时瑧。
叶燃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转头就跑,收银台的老板还没找他钱,怎么喊都喊不回来。
他记得江时瑧的住宅,门口有很严格的门禁,但是很奇怪,今天却没有人拦他,保安看了他一眼,简单问了两句,就放他进去。
叶燃一路跑到江时瑧的门口,按了门铃,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开门的是荣妈,看到他一下就高兴了起来,“这不是燃燃吗”
他局促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打扰一下,请问江时瑧在家吗”
荣妈赶紧把门让出来,“在家啊,少爷昨天出车祸了,受了点伤,今天一直在家里修养。”
叶燃欲言又止,抬头看向阳台上亮着灯的窗户,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那,那他严重吗有没有伤到哪里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荣妈愣了一下,心想手上划个口子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随后身后传来咳嗽声,是李管家,他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神情,“少爷让我请你上楼一趟。”
叶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
李管家又道“少爷昨天车祸伤得很重,今天才刚脱离的危险,他想见见你。”
叶燃一听到他伤得很重,急忙就跟着人上去了。
留下荣妈忍不住嘀咕“昨天医生不是处理完就走了吗怎么突然变这么严重了”
这里的楼梯还是叶燃熟悉的样子,他甚至都不用带路,就来到江时瑧门口,焦急敲门,里面过了很久才传来声音“进来。”
李管家没有进去,叶燃推门而入,小心往房间里猫了一眼,里面有很重的消毒水味道。
江时瑧坐在床上,面上没什么血色,手上缠着厚重的绷带,目光一动不动地地看着窗外扑腾到栏杆上的鸟儿,清冷的神色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叶燃忽然想起,他曾无意看过江时瑧小时候的笔记,端正幼态的字体写着我永远羡慕那些不用落地的鸟儿,可以一直飞到生命的海岸线。
他后来观察过江时瑧,他好像特别喜欢看鸟儿来他的院子里,养病的时候经常一看就是一整天。
叶燃站在门口不好打扰他,试探着开口“那个,江时瑧,我想问问你昨天车祸是不是那个人撞的你就是之前网吧那个被你送到监狱的”
江时瑧终于收回视线,淡淡笑了笑,“你都知道了过来坐下吧。”
叶燃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跟他之间这么陌生,他局促不安地坐到旁边,双手放在膝盖上,突然很不适应的样子,“我今天看到新闻了,我没想到当年这件事会牵连到你,对不起”
江时瑧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手指抱着暖炉,还是略有僵硬,“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事情是我做下的,他本来也该来找我。”
“可是,”叶燃还是不安,“是我让你帮忙的,都是我的问题,我没想到他会这么丧心病狂,居然跑到天桥区撞你江时瑧,要不我赔你医药费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点”
窗户忽然惊起一道风,吓走了栏杆上的鸟儿。
江时瑧嘴边的笑意慢慢冷了下来,略带自嘲道“赔偿我医药费”
叶燃用力点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愧疚地看着江时瑧手上厚厚的纱布,小心指了指“是不是伤到手了严重吗骨头有没有事”
他起身端详了一下,发现没有上石膏,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视线又落到他的腿上,隔着被子轻轻摸了摸,“难道伤到腿了”
腿上好像也没有石膏,叶燃忽然愣住,终于意识到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讪讪坐回了原位,“只是伤到了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