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李蘅抬眸望着韩氏,缓声询问“不知儿媳何错之有,竟叫婆母如此生气”
想明白是茶铺的事之后,李蘅并不惧怕。她和赵昱说想开官酒坊时就思量过了,一来能拿到赵昱手里所有的银子。二来茶铺的事情败露也不怕,她毕竟“纯良贤淑”,赵昱对她没有怀疑之心。
“我叫你跪下。”韩氏对李蘅的表现很不满意。
想象中,李蘅乖顺跪下惶恐求饶的情景没有出现,李蘅居然还敢反过来问她
看来真是她儿对李蘅太好了,以至于李蘅在她面前,骨头都硬了起来。
“李蘅,我娘叫你跪一下,你听不到吗”赵月茜仗势欺人,指着李蘅开口。
她跟着娘来这一趟,就是要看着李蘅被赶走,也好解解心头之气,最好是能把那副青金玉头面要过来。
她惦记的东西不能到手,实在煎熬得很。
李蘅不理会她,看着韩氏道“婆母,在儿媳心中,只有犯了错处的人才要下跪。
儿媳不知自己何错之有,还请伯母明白告知。”
她说话不疾不徐,语气不卑不亢,事已至此,她不必要再做小伏低。
韩氏看不上她,她又何尝看得上韩氏
韩氏冷哼一声“李氏,你犯了什么错,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她都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蘅还要跟她装若无其事吗
“儿媳确实不知,还请婆母明示。”李蘅垂眸开口。
韩氏冷笑,眼神里都是鄙夷“我问你,茶铺里为什么不趸货了你拿走那些银子给了谁你以为你交代了掌柜的不往外说,我就查不出了吗”
昨日,中书舍人的夫人带着庶女登门,想将庶女给她儿做妾室,她没有直接答应下来。那中书夫人也是为了讨好她,说起常在武安侯府的茶铺里买茶叶、茶饼,无意中说近日好些走俏的茶饼都没货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韩氏送走客人之后,便去茶铺里查了,这才知道李蘅叫掌柜的不必趸货,用的还是她儿子的名头。
她已经旁敲侧击问过赵昱了,赵昱近日并没有用银子的地方。
这笔银子,就是被李蘅给挪用了
“婆母原来是说这件事。”李蘅微笑,姿态从容“您误会了。儿媳近日和侯爷商量着,要另外开一间铺子,银子就”
她就知道是此事,还好早有准备。
“少来了。”韩氏打断她的话,眼神里带着看透她的嘲讽“你以为,你祖母旧疾复发的事情,能瞒得了我”
李蘅怔住了,祖母旧疾复发她不知此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弟弟和祖母怕她担心,没有告诉她
“无话可说了吧”韩氏以为李蘅是默认了,抬起下巴,露出几许高高在上的悲悯姿态“你祖母病了,你拿银子回去也是一片孝心,你可以和我说,我不怪你。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挪用茶铺的银子,做下这样吃里扒外的事情。
此事,我也不和你追究,这笔银子我也不要回了,就当你这三年的补偿。
我武安侯府容不下你这样的人,你收拾一下,等会儿承晢回来,写给你一纸休书,回你的梁国公府去吧。”
她说着摆摆手,一副心累不想多言的模样。
李蘅笑了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此事究竟如何,婆母还是等侯爷回来再决断吧。”
她从容不迫的举止激怒了韩氏。
“怎么这个家里,我说了不算”韩氏手握紧椅子把手,吩咐道“茜茜,你去吩咐一声,让人去衙门叫你二哥现在就回来,就说我有急事。”
“走着瞧吧你”赵月茜瞪了李蘅一眼,丢下一句话,快步走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