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工出细活。”冯殿香笑道“你所书的兵书,必然极精妙,等出来了我要第一个研读。”
“大将军不嫌弃就好。”李忂回了一句。
冯殿香扶着他上了床“那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务要处置,先走了。”
“大将军走好。”李忂与她告别,而后便阖上了眸子,平躺在床上。
暗门内。
李蘅因为愤怒和心疼,浑身瑟瑟发抖。原来她爹在冯殿香手里,过得是这样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说是幕僚,实则是囚犯,囚犯也不用锁在轮椅上,睡觉还戴着脚镣冯殿香还让她爹写兵书,想为东岳所用
赵昱紧紧抱着她,宽慰地轻拍她的后背,目光转向另一侧的窥视孔。
这暗门内的墙壁很粗糙,但做得精妙,两边的墙上都做了窥视孔,一边能看到堂屋的情形,另一边自然是能看到卧室内的情形。
李蘅动了动,小声问他“能出”
她想问“能出去了吗”,她太迫切了,想和父亲互诉衷肠,问问父亲这些年所吃的苦。但她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就被赵昱掩住了唇。
李蘅连忙噤声,赵昱动作间带来的血腥气,也让她蹙眉。方才在黑暗中摸索着给赵昱上的药,也不知有没有洒到伤口上,血止住了吗
赵昱见李忂躺在床上,闭目不言,并未开口招呼他们出去,便知道此事不简单。
李忂叮嘱他们不出声,自然有他的道理。
果然,片刻之后,冯殿香去而复返。
李忂听到脚步声,睁开眼讶然看她“大将军怎么又回来了”
李蘅听得心中一凛,冯殿香能带兵打仗,为人果然不简单,这就杀了一个回马枪。
冯殿香没有回李忂的话,左右看看卧室里的情形,并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李忂也没有丝毫异样。
“大将军如此信不过我,不如一刀杀了我,倒也干净。”李忂看着头顶的床幔,淡淡出言。
他语气中有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
“怎会”冯殿香跨上床前的踏板“今天那群人不知是什么人,也不知他们带着什么目的来的。我不放心你,怕你有危险,所以再回头来看看。”
李忂阖上眸子,并未言语。
冯殿香看了他片刻,自怀中取出钥匙,笑着上前给李忂解了双足的脚镣“修远今日受了伤,就不必戴着这东西睡了。”
李忂自被她带回来之后,鲜少有什么过激的情绪,今日之事是她过了,也该表现出一些诚意来。
毕竟,李忂那兵书就要成了。
李
忂依旧没有理她。
冯殿香在床沿上坐下,侧身看着李忂“修远不要生气了,我知道你不会回去。毕竟你在我这里这么多年了,如今贸然回去,那大夏的皇帝肯定是信不过你的,说不准还将你打成奸细,要了你的命。我知道你不在意生死,可你肯定也舍不得连累了你的老母亲和一双儿女。好了,你也别恼了,我以后不怀疑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去了。”
她说着起身,替李忂整理好了被子,抬步去了。
待她彻底离去之后,床上的李忂睁开眼坐起身来。
他不再是方才淡然的模样,眼底有了神光“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