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弄脏的,我坐凳子。”赵昱坐在了椅子上。
李蘅眼泪都快落下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个。”
她快步进了内间,片刻之后,取了一件她的白纱小衣出来“你伤药还有吗”
“还有一些。”赵昱从怀中取出白瓷瓶递给她。
李蘅见他浑身鲜血淋漓,几乎染红了半边身子,去解他衣带的手都是颤抖的。
一个人身上总共能有多少血赵昱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
“别怕。”
赵昱握住她手,宽慰她。
李蘅平日从不肯将他放在心上。这一刀能换来她这样担心他,值得了。
“你手好凉。”李蘅抽回手转身“我去打水来给你清理伤口。”
赵昱的手从来都是暖暖的,这会儿这样冰凉,她心里慌得很。
“来不及了。”赵昱解衣裳“先止血。”
“你怎么不早说”李蘅眼圈红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赵昱要是早些说,她在门口就替他上药了,也不至于走这一路,又流了许多血。
“没事。”赵昱眸色柔和,朝她笑了笑。
他脸色煞白,唇瓣也不负之前的红润,这般虚弱地笑着,显出几分从未有过的脆弱来,好似随时要碎了一般。
李蘅凑过去看到那道有她半只小手臂长的伤口,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但哭是没有用的。
她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将手中的白瓷瓶塞子取掉,对准赵昱的伤口,将白色粉末状的金疮药均匀洒在赵昱的伤口上。
赵昱低头看着她一举一动。
她长长的眼睫沾着泪水,湿漉漉地耷拉着,看着可怜兮兮的。
李蘅看着撒在伤口处的药粉一点一点濡湿,摇了摇手中的空瓷瓶,焦急道“不够。”
“无妨。”赵昱道“这药粉撒上去,就能止血的。”
“之前你给我一瓶,好像还有。”李蘅却不曾听进去他的话,
起身快步进了里间。
片刻之后,她拿着一个和赵昱那只瓷瓶一样的瓶子出来了。她走到赵昱面前蹲下身,仔细给他伤口又上了一层药粉。
见那药粉好一会儿,也没有被血浸湿,这才松了口气,血应当算是止住了。
她起身“我去打水来。”
止住血了,赵昱身上的血迹自然该清理。
她打了水来,想起来又去里间找了赵昱的衣裳出来。赵昱之前,在这里住过,衣裳和一些日常用的东西,她这里都有。
赵昱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眸底不禁见了笑意。
这会儿的李蘅,有些像当初在武安侯府时的贤淑温雅了。但那压抑了李蘅的性子,并不好。
李蘅宜嗔宜喜,高兴时便笑,不高兴时便恼,是极好的。
他想她一直对他这样一辈子。
清洗妥当,李蘅取过一旁的纱衣剪成布条,便要替他包扎。
“先别包扎。”赵昱拦住了她。
“怎么了”李蘅不禁看他“是不是疼得厉害”
她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这伤口她看着都觉得疼,赵昱能不疼吗
“不是。”赵昱道“伤有些深,要缝合一下,愈合起来更快,伤疤也会小一些。”
李蘅怔了一下“缝合我不会”
她想到针尖扎进皮肉,心头不由颤了颤,只觉得瘆得慌。
“我自己也不方便。”赵昱看了看伤口处“血已经止住了,等子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