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晖回头一言不发的盯着他,月光正好穿过乌云的缝隙,映在他半边脸上,李湖几乎立刻打了个寒战。
那眼珠是猩红色的。
和魔尊一模一样。
“地生胎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周晖不知道是没发现自己的变化,还是知道却毫不在意,只冷淡的道“把设在这里的异度空间恢复,我有点事要办。”
李湖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
周晖知道这只九尾狐想说什么,但并不准备搭理。他转身径直向夜色深处走去,居高临下盯着怀里的楚河,嘴角缓缓显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下面该算算我俩之间的帐了,”他轻声道,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残忍“别担心,你跑不了,我慢慢算。”
张顺在半睡半醒之间做了很多梦,其中一个是他回到了很小的时候,约莫只有七八岁,发高烧躺在床上,全身滚烫神志不清,自己都有一种只要睡过去应该就不会再醒来了的感觉。
一个白衣广袍、有着很长黑发的人坐在自己床边,把他轻轻抱到大腿上,一下下抚摸着他滚烫的脸。他的手指非常修长而冰凉,让张顺感到十分舒服,尽管看不清这个人的面容,但他却能感觉到这个人非常美,那是一种超脱了性别认知且无法形容的美,而且有种水一样让人十分心动的温柔。
他是谁呢张顺想。
“没想到他们能把你请来,凤四组长。”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房角响起“我以为我的手下随便吃一两个小孩的灵魂,应该还不到直接惊动你的地步”
“佛骨被我贴身携带了数千年,你以为我认不出来吗,魔尊”那个人突然开口打断,但声音又非常轻柔“染指佛骨等同于毁佛今天是我来,换作周晖亲至,你也就不要想走了。”
魔尊沉默了一会,突然觉得很有趣般道“我听说上万年前,周晖也不过是血海中的一只魔物,因为不敬佛祖而被抓上三十三重天受刑,但又因凤凰明王怜悯而被私自放脱如此看来,你本来应该是周晖仰头看都看不到的存在才对,怎么从三十三重天上下来了呢”
张顺感到那个人的手略微一停。
“不关你的事,梵罗。”过了半晌他才淡淡道。
“这次你走吧,下次再动佛骨,就没这么简单了。”
张顺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天光大亮才猛然从无数个漩涡般的噩梦中惊醒。
“啊”他猛然翻身坐起,只见自己躺在病房床上,外面太阳都已经升起老高了。
几点了他回头一看床头钟,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不知为什么他的头像拉锯一样痛,足足好几分钟的时间他坐在床上,甚至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直到最初的晕眩过去后记忆才一点点复苏,昨晚诡异的医院,僵尸使童,魔尊梵罗,全身血红的九尾狐无数怪异的碎片如洪水般瞬间把张顺击昏了。
那一切都是真的还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张顺环视周围,医院的一切都好好的,窗外鸟语花香阳光灿烂,完全没有昨晚大楼崩塌地面塌陷的迹象。
果、果然是个梦吧。
张顺下床去洗了把脸,舀水时无意中看到自己的手,立刻像被雷打了一样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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