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出这两人和周惠算有点交情,不过来往很少,关系也并不算密切。
“看上去好像有话要跟你说。”她轻声对身侧的男人道,“我要留在这里还是自己先过去坐呀”
“过去等我。”宋渌柏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一抬下颌示意她坐到那边沙发上,“想要什么让人给你拿。”
后颈的力道不轻不重,似安抚似亲昵,甄杳抿着唇点头,转身走过去坐下时假借着整理鬓角的动作悄悄摸了摸颈侧。
她刚坐下,侍者立刻就很有眼色地端上香槟,把做得秀气精致的甜点一一陈列在她面前,殷勤的架势看上去就差把吃的喂进她嘴里了。
甄杳看了看宋渌柏离开的背影,默默把外套脱下来搭在一边。
“渌柏,今天就你和甄小姐来了吗”
宋渌柏略一颔首,对其他人只字不提。
“本来想跟甄小姐也说几句话的。”妇人笑眯眯的,语气和善得近乎殷切,“大概是去国外深造的关系,好久都没见过她了,果然是女大十八变,现在看着又漂亮又乖巧,那气质一般人家的千金也没办法比。”
一旁的中年男人立刻附和着试探道“是啊,看得我们是又喜欢又羡慕,还开玩笑说没能有个这样的女儿,要是能做儿媳也求之不得啊。”
话音刚落,原本神色淡漠的男人蓦地一抬眼,眉梢微挑的模样喜怒难辨,黑眸沉沉泛冷。
“儿媳”
见宋渌柏这副模样,夫妻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只庆幸没冲动把更糟糕的话说出口,只是玩笑般地试探了一句。
“我们就是太激动了这么随口一说,当然不是真的有这个意思家里那个毛头小子有几斤几两重还是很清楚的,怎么能配得上甄小姐。”
宋渌柏挑起的眉梢复又放下,明明面无表情,英俊深邃的面孔却显现出一两分刻薄,仿佛此刻说一句“知道就好”也并不违和。
“二位年长,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话不该随便说。”他淡淡移开眼,“失陪。”
“原来今天是宣示来了。”周誉时嗤笑。
宋渌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大概没看见,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们俩刚进来的时候那些男男女女的目光有多热切,全是准备各自把你们当目标的,谁想到你们兄妹两个会搅和到一起。”
“别把没血缘的事说得跟乱伦一样。”
“行行行,您最问心无愧,也没在别人小姑娘喊你哥哥的时候图谋不轨过。”
“你要说的就这些”
“当然不是。”周誉时笑了笑,停顿片刻后才道,“我要结婚了,想着今天反正要见面,就当面跟你说一声。”
宋渌柏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恭喜。”
“羡慕了兄弟一场,结婚的时候带你家小朋友过来,到时候捧花扔她手里。”
“不用。”
“真不用假不用别人想要还没这个待遇呢。”
“没打算逼她,慢慢来。”
“还慢还不够慢”
“她大学毕业后准备念硕士,到时候再谈不迟。”
“还以为你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还得两三年,不过硕士期间结也一样。”
宋渌柏把只喝了一口的酒随手放到一边,“早就云散月明了。”
从几年前她回应他抱住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拨云见日,婚姻只是让他能够安心的“契约”。
“你的小月亮走了。”周誉时忽然道。
宋渌柏蹙眉转身,看见那道纤瘦身影消失在大厅侧门,怀里还抱着他刚脱下不久、本该披在她肩上的西装。
细腰凹陷,后背明晃晃一片雪白,格外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