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水塘边仿佛入定,偶尔会带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钓鱼的时候,讲究个静,也不能说话。
欧阳文有时候接电话都得跑到很远,等接完电话回来,坐在畔,满脸不快地拉着她的手。而之后,欧阳文不是陪她钓鱼,就是乖乖地在旁边球场里打高尔夫。
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宋方霓告诫自己,没必要朝回看。
大年初九,梁恒波代表的科讯公司要来她们集团参观。
但是,宋方霓去南京出了一个短差。
在虹桥火车站刷身份证,她摘下口罩,看着面前的闸机亮起蓝光。
曾几何时,从这里出发是去见某人。但随着呼吸起伏,他
们的一切已经改变,甚至要刻意躲避他。
宋方霓心想,他俩的境地互换,自己恐怕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梁恒波。他们终究遵从和物理学的概念,彻底地一别两宽。
宋方霓去南京出差的首要任务,是去见刘恒之。
刘恒之是o,分管财务部,她之前的芝加哥上司调回总部后,成为她的直接汇报领导。
去年开始,宋方霓就准备推动集团上线第一方的客户数据中台。
“我们很早就停了所有的电视投放,但新媒体也向来是母婴市场营销的必争重地。我们去年策划的品佳儿童奶的广告,投放预算很低,微博转发量三千万,roi也极高。消费部目前正开拓的四大业务,比如今年第二季度要推的益生菌奶粉和高端孕妇奶粉,都需要提前建立消费者认知,而更新目前的客户数据中台,能帮助我们更好地连接消费者”
对面没有声音,她一抬头。
刘恒之穿着一件羽绒服,正仔仔细细地把玩着手里的紫砂壶,他说“你继续。”
电脑屏幕变黑了,宋方霓用僵硬的手敲了一下触控板,让它重新亮起来,她继续展示着自己的t。
“集团内给各生意单元的预算有限,客户数据中台这个项目,在前四个月至少要立项千万的预算,相对应分给别人的粥就少了。我这里已经反反复复完善了很多次,之后要和采购部、财务部的那里开会。但有必要,再和您先核对一下。”
刘恒之放下紫砂壶“难为你还特意跑来南京。你做这个立项,我放心。”
宋方霓提着公务包,她从刘恒之的公寓走出来,一出门,就打了几个喷嚏。刘恒之的家里居然没开地暖和空调,比棺材还冷。
她没有在南京多逗留,下午就直接返回。
欧阳文来虹桥火车站接她,除了车里暖气,宋方霓赶紧把车座下的加热垫开足。
宋方霓舒服地叹口气“到刘总家汇报了一个小时,刘总是一口热水都没赏我。”
欧阳文却没说话。
过了会,他说“你的一个故人来沪了。”
宋方霓怔一下。
欧阳文说“猜是谁”随后自己说,“梁恒波。”
宋方霓克制住惊
讶,她简单说“上海这么大,我管不了谁会来谁会走。”
欧阳文看了她一眼,很满意她的冷淡态度。
欧阳文大概也是觉得,已经都是陈年旧事了,居然跟她说了几句。
前面说的内容,和鲍萍所差不多,什么梁恒波目前是科讯极强的技术人员,独管北京部。但是,欧阳文话锋一转,他说梁恒波目前的ai研发方向和科讯广州高层的规划有了严重偏离,已经被广州总部冷落了20个月。
“但梁恒波混得还凑合,”自视甚高的欧阳文谨慎地给出这一个观点,“最近这段时间,他跑到上海来了,估计正四处面试业务团队,收购其他科技公司,打算拉人跳槽。这人要是走,科讯的股票绝对会发生跌宕,很多投资人也在关注这事。他真的想单干,拉投资估计能拉到几个亿吧”
欧阳文之后一直在说什么工作上的融资和io,宋方霓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但他话的内容,全部从耳边流过去。
宋方霓反复地想到两人的见面,依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