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天之后,朱厚熜匆匆赶到京城,通州港,大船靠岸,礼部送来了继位仪注,请朱厚熜过目,练习礼仪。
继位仪注上写道要朱厚熜按照皇太子继位的礼仪,来到紫禁城后,从东安门进,到文华殿举行继位典礼。
朱厚熜看了一遍,把继位仪注搁在一遍,要陆炳把正德皇帝的传位诏书拿出来,说道“大行皇帝的诏书是要我来继承皇位的,不是要我来当皇太子的。按照规矩,皇帝出行,必定从紫禁城大明门出入。”
起初,所有人都不把这个来自穷地方、年仅十五岁的小藩王放在眼里,以为他是个好操控的少年。
尤其是张太后,她想逼迫朱厚熜为嗣子,把他过继到自己的名下当儿子,然后以皇太子的身份登基为帝,如此一来,她和朱厚熜就是母子关系,而不是伯母和侄儿的关系了,她可以用孝道将小皇帝牢牢掌控在手里。
内阁觉得,小皇帝如果在第一件事就妥协让步,将来拿捏起来才容易,所以都想给朱厚熜一个下马威。
礼部的大臣说道“这是张太后、内阁,还有司礼监的决定,望殿下识大体,速速跟微臣学习登基仪式。”
这是要逼朱厚熜妥协。
朱厚熜碍于脸面,不好发作,陆炳站出来,怒喷礼部的大臣,“大胆继位圣旨在此,汝等胆敢篡改诏书”
礼部大臣着急了,“这的确是太后还有内阁的决定,微臣不敢自专啊”
陆炳说道“我们只按照继位诏书上说的做,君命最大,一定是太后和内阁搞错了,要他们改。”
礼部大臣不肯,坚持要朱厚熜学继位仪式,陆炳把大臣们一一推开。
正僵持之时,一直沉默的朱厚熜缓缓站起来,群臣以为他要妥协了,陆炳急忙叫道“殿下兴献王只有殿下一个儿子存活,其余全部夭折。兴献太妃也有只有殿下一个儿子,殿下若过继到张太后名下,献王一脉的香火就断绝了”
“殿若以皇太子身份继承皇位,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殿下为了皇位连亲爹亲娘都不认了这是不孝,是一辈子的把柄啊。”
“我知道。”朱厚熜淡淡道“我是来当皇帝的,不是来当太子。既然张太后和内阁都不认大行皇帝的诏书,我一个小小藩王也没有办法。陆炳,我们从那里来,就回去。”
言罢,朱厚熜居然真的要走了
群臣顿时傻眼了那有摆在面前的皇位不肯要的这个皇位都不需要自己争取,躺着就得到了,这个少年居然弃之如敝履
群臣纷纷围上去劝阻,陆炳凭着大长腿和一身武功,牵着身形尚且单薄的朱厚熜的手,生生挤出一条路来,然后抢了一匹马,两人共乘一骑,冲出了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