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韶歌从沉睡中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
彼时舞霓伏在她身上睡得正熟。她将舞霓推醒过来,熊孩子揉着惺忪睡眼呢喃片刻,忽然醒悟过来,飞身一扑,几乎再度将她按倒在床上,“师姐你终于醒了”拥抱之后,待情绪稍稍平复,才不知又想起什么般忽然便扭扭捏捏的纠结起来,问道,“师,师姐,你还记不记得”
乐韶歌的记忆只持续到冰魄香那一节,但她此刻既然平安无事的醒来,可见其后必然又发生了些什么。
她凝神探了探自己的识海和丹田,确认体内音魔已被铲除。
短暂的回忆了一番昏迷前自己的处境,大致分析了一下令她清醒过来的条件后,乐韶歌抬手揉了揉额头。
她很清楚乐清和给她种进去的是个什么魔,毕竟她已经切身体验过其威力。
她也很清楚,在那种状况下她不可能还有余力用天音九韶将欲望压制下去。若要令它平息,唯有疏导发泄。
她恐怕已然强压着什么人同她云雨过了。
大约不是阿羽,就是香菇吧
乐韶歌一时竟判断不出到底她睡了哪一个,结果会稍微不是那么糟糕些。
她几乎可以肯定,那种情况下她要当禽兽,这俩人都不会拒绝。
阿羽自不必说不管心里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只会接受她要求的一切。而在他告白之后,此类要求已算不上禁忌。
至于香菇,更是很可能会因为“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也没有必须拒绝的理由,并且好像试试也无妨”,就怀着好奇和求知欲接受下来。
所以基本不会存在她没得逞的可能。
乐韶歌想死。特别想死。
但在师妹面前她还想保有起码的尊严。
“不记得了。”乐韶歌强作淡定,试探道,“我昏迷期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知为什么,舞霓纠结中竟似乎透出些小小的失望,“反正你从来也都不记得”说着说着竟还怨念起来,委屈了一阵,却还是顾全大局的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都还好。”乐韶歌便也从善如流的揭过这一茬。
舞霓似也疲倦至极,不由打了个哈欠。
乐韶歌便趁机道,“我已不碍事了,你且回去歇一歇吧。”
舞霓流连了一阵,仰头争取道,“我要和师姐一起睡”
乐韶歌无奈道,“我的床可不比你那边松软温暖。”舞霓又要委屈怨念起来,她却已让了羽衾出来,“上来吧可不许抱怨苦寒。”
熊孩子的优点就是无忧无虑沾枕便睡,从无失眠之虞。
乐韶歌将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想到她从未睡过寒玉床,便又垫了层火羽被给她。也不必费神将她移上去,只消捉了她的手腕往羽被上一搭,熊孩子便自然查知何处暖柔,抓着被角蹭蹭蹭,不一会儿就舒舒服服的把自己移了上去。
乐韶歌便去后院琴台上,运行真气探查体内伤势。
经脉与识海中确实已无异物残留了。
只是她也元气大伤。丹田中真气已告枯竭这倒是好说,随便找个灵气丰沛之处吐纳调息一日便可补足然而喉间玉中真元也损失大半,识海里本我巨鲸沉睡海底,正静静疗养,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恢复功体了。
偏偏眼下远没到可以从容闭关调养的时机。
乐韶歌捏了捏眉心。
不记得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如此处置倒是省心。然而想到当日情形,便知不论她究竟欠了谁的情债,阿羽必定都已内伤在心。在他心魔未消的此刻,实不宜再给他增添执障。
说,还是要说清楚的。
情之一字于她真是劫难。上辈子因此丢命,这辈子还没动情呢,已先将身旁人际扰得乱如丝麻。
真是再也不想沾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