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到他的目光,高勉立刻不动声色收回手臂,端起酒杯大步走上楼梯。
陈萱边退边辩解“都说了是不小心的,凌玥儿你用得着这么睚眦必报吗”
“我乐意。”凌玥儿淡淡地说。
陈萱想让她出糗,她也不能让陈萱好过。
反正背靠祁家狐假虎威的机会,也用不到几次了,必须好好珍惜。
高勉继续往上走,陈萱见势不妙,干脆扭头就跑。
她跑动时红裙飘扬,裙下露出一截细白纤细的脚踝,配着精致的高跟鞋,格外引人注目。
在场不少男性眼神都暗了几分。
一名中等年纪的老板想要英雄救命,站出来挡住高勉“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欺负这么一个弱女人”
高勉低声解释“她方才故意泼了我家太太一杯红酒。”
就这么耽搁一阵的功夫,陈萱绕了个弯从二层下来,躲到祁景安身后。
“景安哥哥,我刚才一时没忍住招惹了她,她生气了,你不会怪我吧。”
祁景安僵着脸说“不会。”
凌玥儿视线一直跟在陈萱身上,看到她和祁景安重归于好,心里竟然也没什么难受的感觉。
可能是痛到麻木了。
对上祁景安的视线,她突然没了上前追究的勇气。
她已经不敢赌,自己在他心底,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瞧瞧这是谁,怎么披头散发狼狈成这样,都是马上就要被离婚的人了,还敢到我的订婚宴来等着被笑话吗”徐慧捂住唇,笑盈盈说出的话恶毒狠辣。
她明知故问“你头上戴的是什么,毛巾还是帽子好土气的颜色和造型,该换换发型师了。”
陈萱笑道“慧姐姐,她哪里还需要发型师,就是个孤儿罢了,跟景安哥哥离婚以后,压根进不来这么高档的地方。”
祁景安没有说话。
他静静站在远处,冷眼旁观她被嘲讽嗤笑,这助涨了徐慧和陈萱的嚣张气焰,周围人无一不跟着捧场。
四目相接,两人都是面无表情。
祁景安心口一痛,凌玥儿的眼神那样冷,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如愿彻底伤了她的心。
却是两败俱伤。
凌玥儿扭头就走,穿过暗廊,无视旁人的闲言碎语,随意挑了一间包房进去。
高勉送来衣物,垂首退到门外。
冰冷的发丝贴在肩头,花洒里放出的水很烫,依旧暖不热已经凉透的心。
水不停流。
如果悲伤也能跟着被冲进下水道,该有多好。
还有爱也是。
她委屈地想着,以后再也不要这样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了。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她,爱一个人会这么痛苦呢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
人就是这么傻,早知道是这样,也许还是会选择义无反顾地去爱吧。
凌玥儿蹲下身,抱住双膝,无助地哭。
怨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
她心中暗暗发誓,这种整个人都要被撕裂,活生生剥去一层皮般的痛,有一次就足够刻骨铭心。
以后,绝不会再去尝试了。
祁景安走进房间,听到浴室里的水流声,皱了皱眉“她进去多久了”
高勉估摸着说了个时间“二十几分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