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溪折冲府士兵哗变,乱兵正在四处劫掠百姓,事情紧急,兵部的兵符调令虽还没送来,但已经有政事堂执政事笔宰相的直接命令,你们还犹豫什么?什么叫事急从权,我等身为将士,岂不知战场上瞬息万变,岂能坐等命令,而错失平乱的大好机会。每耽误一个时辰,被乱兵杀死的百姓就不知道增加多少。这个责任,到时谁来背?”
几个手下还在犹豫,可赵持满已经一拍桌案。
“此是军令,敢有违抗者,立即军法从事,斩!”
主将如此,其余人不敢再议。
等几个校尉出去后,赵持满的眼中才转过一抹忧虑。
他岂不知道这命令不合规之处,奈何此事他必须得做。他的从母是当朝宰相韩瑗的妻子,他的舅舅则是新城公主的驸马都尉长孙铨,长孙铨也是长孙无忌的族兄。
正是因为这层关系,长孙无忌才会直接把褚遂良的命令送到了蓝田关。其中利害干系,来人已经说明。
事情紧急,不得已而为之。
年轻的赵持满正是年富力壮之时,他是一个标准的关陇贵族子弟,将门出身,有着国子监、内卫的镀金经历,也有着在西北与突厥人和吐谷浑人征战拼杀的功勋,一步步的走到这一步,并不全靠的家世关系。
他心里其实不太愿意接受长孙无忌的命令,可他没的选择。
一想到同袍厮杀,手足相残,赵持满忍不住恨恨的一拳砸在桌案上。可他也是关陇集团的一份子,他也是长孙无忌、韩瑗的亲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操他娘的狗屁倒灶!”
骂完,虽心情郁结,但他还是开始披甲。
“将军,儿郎们已经点齐了。”
“留下一部份人马守关,带五团人马随我出关平乱。”
府兵战时各地抽调集结成军,两万人一军。而非战之时,则以团旅队伙编制,一团二百人马,五团则是一千。
相比起蓝溪折冲府,镇守蓝田关的士兵更是精锐老兵,这些被称为镇兵,常镇关津要隘,基本上都是满编在营,比起蓝溪折冲府平时还得轮一部份上京番卫,一部份在府训练,一部份休整务劳的情况,他们明显更有战斗力,装备也更强。
“诛杀一个乱兵,赏田十亩。”赵持满久在军中,深知士兵们的战意如何激发。
一个首级换十亩田地,足以让那些原本还会有些犹豫的士兵们,变的斗志昂扬,红了眼睛。
“活捉一个多少赏?”一员校尉问。
“只要死的,不要俘虏。政事堂的命令,对于叛军杀无赦!”赵持满冷冷的说道。
“出发!”
旗帜高举,五团人马依次出关。
蓝田关就在蓝田县最西南,距离蓝溪极近,不过二十里路而已。
“蓝溪折冲府的那些人真的哗变了吗?”一名士兵忍不住问身边的老队正。
“上面说哗变那就是哗变。”
年轻的士兵疑惑,“可他们为什么哗变啊?”
老队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跟上队伍,哪来这么多问题,留着力气一会多砍几个叛军首级,多换点赏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