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阅微压着话筒,冲顾砚秋小声道:“我跟我妈打电话呢。”
“知道了,拜拜。”林阅微结束了通话,望着杵在那儿的顾砚秋,自觉汇报了一句,“我妈说她手机出了点问题,让我回去帮她看一下。”
顾砚秋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林阅微欲言又止。
林阅微在她左手边的沙发坐下,“怎么了?”
顾砚秋摩挲着佛珠,低垂眼眸。
林阅微感觉自己大约猜到了,但是她猜到的,和顾砚秋真正所想的,中间出了一点岔子,林阅微带着鼓励口吻说:“你想说什么便说吧,不用顾忌,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此话一出,顾砚秋肯定她是真的见到了。
但是她没有主动坦白一切,而是先发制人,将问题抛给了林阅微:“你昨晚看见了什么?”
“昨天晚上我睡得很浅,听到你房间里有声音……”林阅微没想那么多,将昨夜的事情和盘托出,在说到最后那段她卡了一下壳,顾砚秋刷的盯紧她的眼睛。
林阅微心里一慌,很快镇定下来,说:“你扑过来以后,打了我两下,一下肩膀一下脸,手挺重的。”
顾砚秋立刻说:“抱歉。”
林阅微摆手道:“没关系。”之后,她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手心朝上,往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该你了,你这是怎么回事?以前有这毛病吗?”
顾砚秋摇了摇头。
“我在国外的时候是和室友住在一起,她没发现我有梦游的毛病……”
顾砚秋刚说个开头,便被林阅微打了个岔,刨根究底地问道::“室友?合租的那种吗?是住在一张床上,还是分开房间住的?”
顾砚秋无言。
林阅微知道自己激动了,但是她反应迅速,条分缕析地说:“如果是睡一张床还好,你晚上起身容易发现,不过也不能排除对方睡得比猪还死的可能,如果是分房住,那就更不可能发现了。而且我听医生说,有的人梦游不仅和清醒的时候一模一样,还可以和人做短暂的交谈,像你昨晚这种情况,我要是不看你眼睛,说不定就以为你是醒了下来坐一会儿。”
顾砚秋嘴角往上提了一下,很快压下来,似乎是在忍笑,她低头轻咳一声,抿去唇边笑意,正色道:“我们以前为了安全起见,在门口和客厅等等地方装了摄像头,我没有发现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从卧室出去过。”
“哈哈是这样。”林阅微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那就好那就好。”
为了挽回自己的尊严,林阅微严肃地替她总结道:“所以说你这个毛病是回国以后犯的?”
顾砚秋点了点头。
“看过医生吗?”
“看过了,说是精神压力太大了。”
“开药了吗?”
顾砚秋继续点头。
林阅微就知道是吃了不管用。
顾砚秋道:“我不是每天都会梦游,频率大概是一周四五次吧,也挺频繁的,刚开药的那阵,管用了两天,之后就……而且安神类的药物,总归有些副作用,之后我便将药停了。”
“心理医生呢?”
“去看过一两回,后来太忙了,就没去了。”
“怎么能不去呢?”林阅微急道。
“我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修过心理学,知道自己的病因在哪儿,我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一天不解决,就一天没办法拔起病根。”
“你家不就是那便宜母子俩么?哪有自己的身体重要。”林阅微不知道顾家的猫腻,还以为她是为了争夺家产的事。
顾砚秋摇头,无意多谈。
林阅微看她油盐不进,心里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从没见过梦游的人,顾砚秋是第一个,昨晚上那副样子把她给吓到了,在她眼里没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钱没了可以挣,家产可以再抢来,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为了夺个家产把自己弄得精神崩溃晚上梦游,得不偿失。
“你下午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