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是让月陇西麻溜离开这个房间。
月陇西笑了笑,拖着字音,懒声道,“遵命,卿卿。”转过身时,他眼中的笑意更盛,抬手抚过自己的唇,他挑起眉,轻舔唇角。嗯,卿卿味的。
还没正式剖明心意,他就已经开始期待今生的洞房了。
彼时喝了苦药进去的月陇西,此时又春风满面地出来。斟隐叹了口气,看破一切。
日头逐渐下去,房中挑起灯火。卿如是将重审好的文章整理出来,抬眸见外边天色已晚,自月陇西离开房间后就没回来过,饭菜倒是给她备好了,她却顾不得吃饭,拿着两沓文章,往卿父的院子去。
这文章她来重审虽是经过月世德口头同意,但这名单不定下来,就随时有被更改的可能,她得先去找卿父将选定的人名记下来,明日公布。
累了一整天有些困,卿如是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走到院口,隐约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似乎除了卿父,还有卿母?甚至……月陇西?正揣测着,一阵欢声笑语传出来,着实惊醒了她。
“???”卿如是匪夷所思,守院门的是卿父从家里带来的侍卫,看见她直接就放进去了。
她走到房门口,那笑声愈发明显,明显得都有些过分了。卿如是敲了两下门,立刻有丫鬟来开,是卿母的贴身丫鬟,看见她就惊喜地“呀”了一声,当即施礼请她进去。
那丫鬟脸上也带着尚未退散的笑意,显然方才他们一群人在讲什么有趣的事,惹得哄堂大笑。
见她走进来,卿母一把拉过她的手,将人拽到身旁坐着,拍着她的手笑道,“如是,世子刚说起你呢。”
她拧着眉,疑惑地去看月陇西,后者也在看她,眸底是收敛不住的笑意,他垂眸,若无其事地抿了口茶,唇角还扬着,眸底潋滟之状比之茶色还要明亮。
“你跟你爹不在家的这三天里,为娘整天挂念着,担心国学府条件艰苦,把你个女儿家给累瘦了。”卿母凄凄地说,话锋一转,又笑逐颜开,“还好世子在,为娘就放心了。”
卿如是:“???”
卿父也笑,“你担心什么,陇西言行稳重,处事妥当,能委屈了她去吗?我看年轻的这一辈里,就属陇西最有才干,堪当大任,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卿如是:“???”
“伯父谬赞,陇西愧不敢当。”月陇西放下茶盏,淡笑着回,“陇西以为,卿姑娘才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身为女子,卿姑娘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上尊先贤名仕,下敬文人墨客,甚至心系家国,明晓大义,实乃我辈楷模。深思一番,这必定是伯父伯母二人悉心教导所致,陇西只恨幼时与卿府所交不深,不能得两位真传。”
说着,他面露遗憾之色。
卿如是:“……”我看你那根舌头上是能开出一朵花儿来。
那边稍顿之后,神色一转,眸露欣然,又接着笑道,“所幸如今也为时不晚。那日登门拜访,与伯父讨教朝事,获益匪浅,回去之后反复思索伯父所言,终悟出其中道理。不禁感慨,伯父不愧是前辈,陇西望尘莫及,若无这番教导,将来不知还得摔多少跟头。难怪陛下器重您,以后陇西跟着您还有得学。”
卿如是:“……”
卿父被他夸得自己都觉得过了,但好话谁不喜欢听,当即乐道,“你若有空闲,尽管来府中。我必倾囊相授。”
月陇西讶然,欣喜道,“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只要伯父届时莫要嫌弃陇西叨扰频繁就好。”顿了顿,他又松了口气,妙言赞道,“朝中前辈众多,但像伯父这般一点不藏私,愿意尽数言传身教的委实不多。可见伯父的德行也值得陇西多加学习,日后年老了,也好如伯父这般造福后人。”
“……”卿如是面无表情端凝他,须臾蹦出一句:“你快别当世子了罢,你该去说书。”
月陇西垂眸低笑,不疾不徐道,“承蒙卿姑娘看得起,以后若有机会,定然说与你一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