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宵眉头没松,觉得时间有点久了,那时候江柔都生了。
他确实缺钱,但他儿子出生时肯定要在场,他妈靠不上,江柔父母就更别说了。
他没说话,朱强便赶紧补充了一句,“工地干活是日结的,想干多久就干多久。我是准备干到年底回来的,想过个好年。”
梅子父母要的彩礼太多了,几乎将家里都掏空了,所以他才想着去工地挣点钱,跟着舅舅在国营饭店当学徒一天才三块钱,净干脏活累活,还不够称一斤肉。
黎宵想到昨晚江柔的话孩子要出生了,有些东西需要准备。
他也不懂,反正就是要钱。
点点头,“行,我再想想。”
朱强将鱼留下走了,黎宵拎着两条小鱼回了屋子里,准备打盆水养着。
转过身的时候,目光淡淡的瞥向窗户那里,吓得江柔赶紧将脖子缩回去。
隔着些距离,江柔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朱强声音有时大,她听到什么“工地”“大饭店服务员”“大嫂”之类的。
因为她对黎宵的经历太过熟悉,很快拼凑出了事件,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一年的黎宵跟一个叫秦文国的地头蛇闹掰了,秦文国的手下找他手下麻烦,黎宵跟人约架最后打进了局子里,出来后又将人揍了一顿,关系彻底坏了。
要不是因为这,黎宵应该很早就发家了,他当初搞得那些大卡车运货路子,已经初具后世货运公司的形态。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好,那个叫秦文国的家伙在几年后就因为贩d被枪毙,比他死的早十几年。
闹掰了后的黎宵走过一段弯路,和朋友去隔壁市工地搬砖,哪知最后误入传销组织,被坑的很惨。
好在这个家伙不是一般人,最后将人家传销老窝捅了,甚至在那里结识了一个叫峰哥的人,还带回来一笔钱,这笔钱成为他第二年去南方闯荡的资金。
而“江柔”则曾经在当地县城四星级的大酒店做过几年服务员,也是在那里,她认识了一个港地富商,最后丢下女儿跟人跑了。
江柔心情有些纠结,不确定要不要提醒他一声,毕竟凡是进入传销组织的,不脱层皮也要受不少罪。
但是作为一名曾经的警校生,心里忍不住偷偷想着,他进去了,也算是给社会除害。
还真不好取舍。
江柔还没想好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下午,天就突然黑下来了,一场大暴雨来袭。
老房子头顶只有一层瓦片,屋子里有很多漏雨的地方,连房间里都有。
江柔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家里的盆都不够接。
这场雨太大了,屋子里低洼的地方都开始堆积水。
最后男人拿着梯子出去了,对站在门口旁的江柔道“你在屋里看着。”
他在大门口脱掉上衣,搬着长梯靠在屋子外墙壁上,冒雨爬上屋顶,随即头顶的瓦片传来踩踏翻动的声音,紧跟着是男人模糊低沉的询问,“还漏不漏”
江柔走到澡盆接水的地方,漏水变小了,但还是有,便仰着头大声道“漏,刚才左手的位置在漏雨。”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表达清楚,还想再解释两句,“应该是东边,你往东不对,应该是西,对,是西”
说完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还用手比划了两下,他左手的位置和她左手的位置是不一样的,而这房子又是朝南走向,江柔头痛,坚决不承认自己有点东西不分,肯定是她现在怀孕脑子反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