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来走出咖啡厅,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眼眶有些发酸,几个月的心血和苦功都白费了,如果是作品烂,沈来也想得通,可原因却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沈来在心里把周既骂了个半死,甚至问候了他家祖宗。
可就是这么巧,才骂完渣男,渣男就来了电话,“和郑欣谈得怎么样了?”
谈得怎样个屁?有钱人就是爱折腾人。既然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让她参与,为什么还要让她熬三天夜?沈来烦躁地吸了口气,这回她大爷是真不伺候了。
正要挂电话,沈来又听见周既道:“过来吧,我在街对面。”
沈来看向对街,果然找到了周既的车,打着双闪。有心不理他吧,可是心里憋屈啊,这股气要是不发泄,沈来觉得今晚她能把自己的头发都薅光。反正已经撕破脸,项目也没有了,她姑奶奶还凭什么忍气吞声啊?
于是沈来踩着自己三寸高的高跟鞋,气呼呼地走向对面,鞋跟把地面敲击得“哆哆”响,就像踩在周既的骨头上发出的脆响。
沈来打开车门正要坐进去的时候,恰好看到郑欣从咖啡店出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沈来坐进周既的车,郑欣则往右转走了。
“没谈好?”周既问。
沈来瞪向周既,这人还真有脸问啊,她不相信周既不知道郑欣的德性,估计是耍着自己玩儿呢,她都忘记周既的劣根性,和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了。
“是不是又耍大小姐脾气了?”周既问。
沈来简直是怒火滔天,她那是大小姐脾气吗?就差没当郑欣的丫头了。她知道郑欣打周既的主意,话里话外已经很捧着郑欣了,还违心地说是自己跟不上周既的脚步才离婚的呢。
可是在周既看来,沈来就是在跟郑欣打对台。她今天藏蓝色羊绒大衣下穿了一身同色系收腰连衣裙,很有剪裁感,把毫无赘肉的小细腰以及大长腿的优势展露无比,还露出了一小节精致的锁骨。
因为藏蓝色连衣裙上有一个粉色小蝴蝶结点缀,所以头上戴着粉色的小贝雷帽,优雅而不失俏皮,连唇膏色都偏粉嫩,以周既对沈来的了解,这绝对是她精心打扮后的结果,艳压群芳。
不过沈来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地喜欢粉色,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是她得天独厚的童颜显年轻还压得住这个色,就该闹笑话了。
这么一打扮,哪怕郑欣全身名牌,气质出众,在沈来面前也不够打。女人都小气,郑欣个性也要强,靠地位压了沈来一头,却在个人“魅力”上输了一大截,也难怪郑欣要让沈来别搅进项目了。
沈来将手肘撑在车窗沿上,咬着自己的小手指发泄,咬疼了自己,她忍不住回头对周既道:“你能不能别跟这么讨厌的女人合作?”
回答沈来的是周既微讶而好笑的表情。
沈来忽然就意识到不对了,又重新别开了头,将车窗摇下去了一点儿开始吹冷风。
很多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了,好像还在当年似的。
那会儿周既还算在创业期,很多应酬,也装孙子,有时候也带沈来去涨点儿社会见识。但沈来在家被张秀苒宠着,在大学里是校花也一直被捧着,遇到周既就更是被呵护得跟个小公主一样,一丁点儿委屈也受不得。
经常嫌弃周既的合作商不是人太色,就是举止太粗俗,那会儿“你能不能别跟那么讨厌的人合作”在沈来口头出现的频率可真不低。后来周既就不怎么带沈来出去应酬了,有时候被她嫌弃得多了,还真会更换合作商。
身在局中时,沈来并没意识到当初她给周既制造了多少麻烦,很多人是看在周既的面子上,才没跟沈来计较。那是周既的合作商,涉及的款项即便不大,也不会太小,怎么能随她一句话就改变?
现在康养山庄项目和美家集团的合作就更不可能被她沈来一句话影响了,沈来意识到,她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还真是脸大。
现在回过头来,沈来忽然醒悟,原来她和周既之间的问题那么早就出现了,但是周既太会粉饰太平,她居然一点儿都没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