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婶子还没离开,她弯腰对着几人一福,“方才奴婢不是有意贬低各位夫人,求各位夫人恕罪。”
“没事。”锦娘挥挥手,“你打发走了他们,算是救了我们,该我们谢谢你才对。”
说完,也急匆匆起身,还是看孩子要紧,保住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就行了,言语贬低算什么。
外面乱糟糟的各种声音传来,几人一直不出门,要是有人敲门,也交由齐氏夫妻去应对,不瞎出主意。
夜色渐渐地褪去,外面天光亮了起来,蒙蒙亮的时候,都城中又起了一阵喊杀声,张采萱听得越发担忧,就怕秦肃凛他出事。
这一等就是一天,今天过年,齐婶子去吃饭置办了一桌菜,但是桌子上的几人却味同嚼蜡。吃不出味道来,还是锦娘最先放弃,放下碗筷道,苦笑道,“采萱,抱琴,我总觉得没味道。大概是苦日子过久了,乍然吃这些肉菜还吃不惯了。”
抱琴放下碗,“别吃了吧,不要勉强。”
孩子们倒是还好,不过大点的似乎能察觉到大人之间的气氛不对,有些紧张的左看右看,张采萱见了,安抚道,“骄阳,吃完了早点睡。你说过要帮娘照顾弟弟的。”
孩子们走了,大人坐在一起面面相觑,渐渐地说起些以前的趣事熬时间。
天色渐晚,都城各种各样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张采萱的心随着声音渐小也慢慢地安定下来,结果就要出来了。目前来看,应该是好的。
南越国景安三十五年最后一天,谭归带领的大军以百姓危苦,赋税深重,暴君无道为由,于腊月二十九深夜进城,当时守城的军队毫无抵抗之力,大军势如破竹,一路杀进皇宫,都城主路平安道上铺满了鲜血,清洗的时候满目暗红,三个月后还能闻见淡淡的血腥味。
皇宫之中,却并没有都城中的血腥,景安帝已经写好了退位诏书,坐在銮殿上等着谭归。事情很顺利,谭归继位,改国号顺,年号永昌,封景安帝为安王,赐居安王府。
大年初三的时候,秦肃凛他们终于回来了,彼时张采萱正抱着望归看骄阳练字,余光看到秦肃凛背着手大踏步进来,她的脸上绽开柔和的笑容,对上她温柔的眼神,他的眼神里绽开比她眼神里更温柔的笑意。
“采萱,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她如是说,语气和眼神一眼温柔。
秦肃凛他们成功了,却并不代表他们就没事情做了,每天都得进宫去商议事情。目前只是没有生命危险了而已。值得一提的是,涂良和麦生都受伤了,其中以麦生受伤最重,禀过上峰之后,锦娘带着他回村子去了,老大夫的医术很不错,还有就是锦娘在都城住不惯,总觉得格格不入,回去之后,也能安心养病。
她离开前,还跑来跟张采萱辞行,暗地里跟她说,麦生回来一天,留月总想着往他身边凑,她不想让他们再凑到一起,还是分开的好。
如今还没出事,锦娘这么说,落到外人眼中,会觉得她小心眼。她愿意跟张采萱说这些,显然是把她当做了自己人,一般人谁也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