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早的万历年,太监高淮受命开矿,征税辽东。他的头衔是“大明国钦差镇守辽东等处协同山海关事督征福阳店税兼管矿务马市太府高”。
土皇帝高淮镇辽十年,辽东巡抚李化龙说,辽阳大户“为淮搜索已尽”。
可是,高淮给万历帝总计进贡了区区四万多两银子。成梁代剜之,代吸之矣。”
“辽左有三患,而建夷不与焉”。祸害当中不包括建奴。
明末底层辽人对大明愤恨已经到达极点,富户纷纷逃往关内,或渡海逃往山东穷人宁可死于鞑子屠刀,也不愿意给大明当顺民。
以至于大明朝廷里的士大夫发出感慨“辽人皆贼也”
东北老铁们为啥要当贼呢以上就是原因。
那每年几百万两银子养的辽军咋样
再看辽东明军
“残兵身无片甲,手无寸械,随营糜饷,装死扮活,不肯出战点册有名,及派工役而忽去其半领饷有名,及闻警告而又去其半
将领皆屡次征战,存剩及新败久废之人,一闻警报,无不心惊胆丧者
见在马一万余匹,多半瘦损,率由军士故意断绝草料,设法致死,备充步兵,以免出战。甚有无故用刀刺死者
坚甲利刃,长枪火器,丧失俱尽。今军士所持弓皆断背断弦,所持箭皆无羽无镞,刀皆缺钝,枪皆顽秃。
甚有全无一物而借他人以应点者。又皆空头赤体,无一盔甲遮蔽闻风而逃,望阵而逃,惧战而逃。
顷闻北关信息,各营逃者日以千百计。如逃止一二营或数十百人,臣犹可以重法绳之。今五六万人,人人要逃。虽有孙吴军令,亦难禁止。”
相辅相成,有了前因,才有后果。所以熊廷弼、王在晋等人看不上辽兵。
至于辽将,人家今天还在衙门里坐着喝茶,明天“甚至改换丽服,潜入属国,压取貂参”
辽东在九边中待遇最好,拨银最多。然并卵。
六七年前有这么件事辽东官儿们跟朝廷请求划拨养马费用时说有三万多匹马,等把钱拿到手,转头就上报说只有两万多匹马,马不够用,请再拨款买马。
气的天启帝大骂,这军马怎么想多就多想少就少这且不提。之前明明下拨了十三万两银子,你们非说只有十万两,可是那十万也只看到花了四万,剩下的又没影了。银子都哪去了
已经烂了。
那种优良传统一直延续到大明嗝屁前。崇祯十六年,朱由检大帝实在忍不住了,遣人暗中查核拨给兵部的4万两军饷究竟有多少能发到辽兵手中。
结果是,一文钱都没有。
4万两银子从兵部开始,在下发过程中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镇守辽东两百年的祖大寿家族,拥有的财富能堆出一座金山。他家的田产宅院,他投降后奉送给建奴的金珠宝贝,让奴酋和高丽使者叹为观止。这些财富都是哪来的
摊上这种官,底层辽兵能有啥战斗力老百姓能有好日子有脸怪人家投鞑
再来看辽人的表兄弟山东人。
崇祯上吊后,鲁人有两个选择,投大顺或者投南明。
李自成在北京拷掠追赃,太狠了,鲁绅自然不愿投南明小朝廷乌烟瘴气,还被南人把持,他们也不愿投。
犹豫中,正好满人入关了,鲁绅果断上表,“谨扫境土,以待天庥”。
清廷入京后对原明官、顺官一概留任。
有不愿投鞑的就跑南明了。
比如陈名夏,投过顺,结果南明小朝廷视他为“从贼逆臣”,要捉拿归案。他干脆重返北京投靠清廷,一直做到大学士。
南明弘光政权以从逆的罪名,追究南逃官绅曾经投降“闯贼”而大兴“顺案”,致使相当一部分官绅大失所望,再返回北京降清。
南明小朝廷这时还想着“联虏平寇”呢,蠢到无以复加,坏到脑子流脓。
当然,批评它从朴素的民族感情出发。要论无产阶级立场,大明早该死了。
统治者的心态从来都是“宁赠友邦不予家奴”。明清在这一点上出奇的一致。甚至历朝历代都是一个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