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杞低头输入密码的时候,两人开始商量晚饭要吃什么,是自己做还是出去吃。苟杞打算自己做,因为毕竟是她家的第一顿饭。元榛则试图说服她出去吃,因为自己做实在太麻烦了,先别说食材,煮饭的锅都得出去现买。
房门在“滴”声后自动打开,苟杞拎着较轻的那个行李箱当先进去,便发现床铺好了,冰箱填满了,小厨房里厨具备齐了。给她采买的人特别周到,甚至都没落下洗洁精、洗衣液和厕纸——她在卫生间洗手台下面的暗柜里发现了这箱厕纸。
苟杞转头目不转睛望着元榛,以为他前面在欲扬先抑。
“不是我。”元榛笑了。他伸手扯下玄关鞋柜上的便利贴,将它递给苟杞。
苟杞狐疑接过来低头看去,贴纸上粉色的荧光笔写着:给你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照着我自己家原样添置的,苟助理,祝贺你有房子啦!希望你在这个房子里遇到的都是好事儿!
最下面的落款是带着简笔笑脸的“胡不语”。
……
陈霖领着人来安装床和沙发的时候,胡不语也跟着来的,给苟杞置办的这些东西。胡不语乐此不疲一趟一趟搬东西时,陈霖问她怎么对苟杞这样上心。胡不语想了想,说,“因为随手给的廉价棉花娃娃成了她的挚爱,走到哪儿都带着,就很感动,就想再补她点什么。”
胡不语没说出口的是,这样以后苟杞再遇到难处,她此刻随手做的这些,多少能给她添点儿值得回忆和留恋的素材。你看,就像你天寒地冻的,人都走到了绝境,仍旧考虑不要连累房东的房子;也有人交完房贷和车贷,穷得恨不得顿顿吃泡面,愿意粘着口水颤颤巍巍数出几张血汗钱,尽其所能给你把家填满。
——因为这个人确实不大富裕,所以就不要纠结大米是不是五常的,棉被、枕头、厕纸是不是商场里打折的了。
……
苟杞把便利贴揣进口袋里,故作无事地在房子里来来回回踱步,以压下自己眼角感动的红晕。她踱步的时候两边腋下仍然夹着苟富贵和苟不忘,但她忘了。
元榛随便找了个由头给辛酸社畜胡不语转了个大红包,然后目光平静地瞧着耳根都红了的苟杞,也不问,也不催,也不提醒。
“那我给你做饭吧。”苟杞最后驻足在客厅正中央,避开元榛的视线,偏着脑袋,抬手挠着额头,说。
“好的,”元榛缓缓道,“……你的苟富贵掉了。”
……
苟杞淘米下锅的时候想起元榛买给她的床和沙发了。因为房子太小,所以床只有一米五,沙发也不过是个标准尺寸的三人小沙发。她随口问这些多少钱。元榛说,不贵,两样加一起九千多。
——其实真实价格刚好与她房子的首付款相同,单是那张羊毛马尾毛填充的纯手工床垫就十一万。
苟杞对这种东西没概念,还批评他明明宜家四千块就能搞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