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吴十三绑好最后一只祈福红带,明知故问地笑道:“好几日没见你出门,你是病了么?”
玉珠没说话,与他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吴十三坏笑,斜眼觑了好几眼女人:“我送的浴桶用了吧,你们女人家真的挺耗费水的,不过三两日,就用光了一缸水,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哪怕天天沐浴都没问题。”
玉珠低下头:“你其实不必这样做的。”
吴十三大手一挥,耸耸肩:“我是自愿的呀。”他抬手折下一枝桃花,笑吟吟地递向玉珠,“你看,这几天我一直没闲着,从各处搜罗来桃树,全都栽在这儿。”
紧接着,吴十三轻抚着挂在树枝上的红丝绸,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郎那般,俊脸带着抹微红和羞涩,他快走过去抓住玉珠的胳膊,蓦地发现她脸色不好,他赶忙松开,干咳了声,笑道:“这些祈福平安带都是我绑上去的,你、你快去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玉珠自然知道他在百般讨好她、哄她感动。
她拂了下刚才被他抓过的地方,仰头望去,这祈福带的末端系着块巴掌般大的小木牌。
玉珠皱眉扫了眼,离她最近的那块小木牌上刻着“愿无忧无惧、平安喜乐”,旁边挂着的木牌刻着“愿心想事成、长命百岁”。
字体流畅有力,锋芒毕露,每块木牌都有不同的祈福语,但落款处则全都一样,是一只飞鸟,还有一条鱼。
玉珠仿佛不受控制般,竟开始对比陈砚松和吴十三,成婚几年,荫棠就从未这般用心过。
玉珠的不安越发浓了,她表现出对这祈福带并不感兴趣的样子,望了眼周围,问:“福伯呢?怎么不见他人。”
吴十三忙道:“过了清明一日暖胜一日,他今儿一大早就赶车回城里,说是寻陈二爷清点你的嫁妆,顺便再拾掇些单薄的衣裳鞋袜、买些肉蔬什么的,我在这儿守着,他也放心。”
“哦。”玉珠应了声,脸色有些难看。
而吴十三却异常兴奋,手拨弄着树上的小木牌,目光灼灼地望着女人:“你放心,我绝不敢给你惹半点麻烦,上头全都是最寻常的祈愿话,但我也存了点私心,我在极乐楼的代号是信天翁,是一种海鸟,说来怕你恼,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我一直偷偷喊你笨头鱼,所以,我把你刻成了一条鱼。”
吴十三显然有些激动了,急切地上前几步:“夫人,你喜不喜欢?”
袁玉珠心砰砰直跳,往后退了几步:“先生,请自重些。”
“好好好。”吴十三挠了下头发,略微屈膝,深情款款地望着冷漠的女人,柔声道:“我懂你的顾虑和害怕,你现在还未彻底和离,所以不能立马接受我,没关系,我可以等,除了挑水、栽树,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玉珠深呼吸了口气:“我想要你离开。”
吴十三怔了怔,并未当回事,接着摆弄树上的祈福带,“我不走,这兰因山又不是你家的私产,我六师兄说过,讨女人欢心一定要脸皮厚些,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你有意思没?”
玉珠转身就要往观里走,哪知吴十三一个健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恼了?”吴十三俯下身,眨着眼柔声问。
“……”玉珠没说话,直接绕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