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虞棠按约定出现在了金府门口,左手还牵着一条狗。
那狗全身漆黑,脊背上有两道长长的疤,披着件大红色披风,往那儿一站,神气活现得简直不像条狗。
起码傅承安第一眼见它,被那双狗眼一看,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正在谒见什么大将军。他抹了把脸,一言难尽地道“你怎么牵了条狗过来”
虞棠拍拍狗头“它叫陆小狗。”
陆小狗兴奋地“汪”了两声,虞棠又道“它刚跟你打招呼呢,说你好。”
傅承安一脸神异的表情抬头望了望天,夕阳在西边。再盯了会儿虞棠,一日不见又是人模人样,风度翩翩。继而一低头,就对上陆小狗那双好像睥睨一切的狗眼,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竟真弯腰回了句“你好。”
虞棠因此也拍拍他的头“很好。”
于是当金府的主人金伴花收到门房回报的消息匆匆赶来迎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虞棠和傅承安两个人跟一条狗玩得正好的画面。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缓缓停了下来,深觉自己真是急疯了才会信了这二位是来帮忙的。眼下这情形,莫不是把他这儿当成了什么新鲜好玩的去处,来找个乐子顺带遛狗的
一想待会儿还得费些心思照看这二位,金伴花一个脑袋瞬间两个大。
他正深深懊悔着,那边陆小狗已敏锐地朝他“汪”了一声,虞棠目光随之望过来,他终究还是打起热情,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毕竟是宋国公的儿子、当今天子的宠臣,如今大半个京城都害怕得罪的人物,虞棠虞三少爷他都开了尊口说自己是来帮忙的,无论心里怎么想,他面上还是尽量不露声色,甚至还能客气地笑一笑,俯身揖道“小虞大人今日大驾光临寒舍,实乃金府上下之幸。”
虞棠手里牵着狗绳,不便扶他,故颔首笑道“你既是小傅的朋友,那便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何必如此多礼”
傅承安在一旁立马骄傲地点头附和“对对都说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我的事就是虞三的事他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金伴花听后稍舒了口气。原来这京里最富盛名的贵公子哥,也远没有世人想象的那样骄纵傲慢、高不可攀。一句话说下来,还颇有几分江湖气,一下子就拉近了他们的关系。他脸上笑容不由真挚了几分,当即引着二人入了府。
因为心中一直记挂着他的宝贝观音像,所以金伴花这一路显得格外步履匆匆。不过直到步入花厅前,他却忽然慢了下来。
最终,他驻足回身,目光扫过虞棠身侧的陆小狗,带出了点恰到好处的为难。整个人欲言又止,显然一副有话但不知当不当讲的模样。
虞棠长眉一挑,已主动拍了拍陆小狗的头,吩咐了句“你乖乖守在门口,等我出来。”
放了狗绳,手往门旁一指,陆小狗点点头,还真听话地站了过去。身后大红色披风一甩,说不出的威武神气。
一旁的傅承安见了简直目瞪口呆“你确定他真是一条狗,而不是人扮的”
金伴花这时也免不了有几分诧异了“三公子这狗确有几分不凡”
而乖乖站在那儿的陆小狗竟似也听懂了他们的夸赞,一连“汪”了三声,显而易见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