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双手接过,打开一看,是她写在云来村松林墓地里的诗。
“这首诗是你写的”
“殿下怎么知道”
“孤派人去那儿看过,他们在村后乱葬岗的松树上发现这首诗,问了当地一户居民,说前不久一个姓温的书生去过那里,定是他写的。不是你还有谁”
柳竹秋猜那户人家就是葛大娘一家,当下说出小芸与邹四郎的生死情缘,以及自己刻诗的动机。
朱昀曦面露怜悯,轻叹“那涂鸦者竟这般有情义,死得委实可惜了。孤王会派人接济小芸和她的家人,找名医治好她的病。”
“谢殿下恩典”
柳竹秋了了桩心事,不禁喜形于色。
朱昀曦睇睨一眼,含讥带讽问“你今天也很老实啊,都不敢正眼看孤,云杉他们又警告过你了”
见她无言憨笑,他竟说“看在你查案有功,孤王这次破例奖赏,你尽情看吧。”
“啊”
“还不领赏”
朱昀曦说完昂头前视,变成一座供人瞻仰的塑像。
柳竹秋没吃准他的用意,索性将计就计。总归是遵旨,他自己送上门来,不看白不看。
她擦亮眼睛猛瞅,越瞧越觉得他美,妙处横生,无穷无尽,恨不得能挪动位置,换个角度再看。
不出数息,朱昀曦受不了了,蹙眉闭眼数落“孤王的脸快被你盯出洞来了。”
柳竹秋赶忙低头告罪,又委屈嗫嚅“是殿下叫臣女看的啊。”
她提防他生气,双手揪住膝上的衣衫轻轻揉弄,做无助小女儿态。
朱昀曦打量那双瘦削的手,跟着留意到她的衣着。
大雪天,她只穿着羊皮内衬的曳撒,外面没罩斗篷,也不知够不够保暖。
便问她“你为何穿得这么单薄”
柳竹秋上午在张家,听一直接待她的丫鬟说母亲病了无钱医治又少御寒衣物,便赏了她十两银子,又顺手将新作的毛毡斗篷送她。
她的金钱观是“千金散尽还复来”,仗义疏财惯了,不想让朱昀曦误会她在自我标榜,谎称“刚才去张厂公家教他的孙子读书,走时将斗篷忘在那儿了。”
朱昀曦嗤笑“你也有粗心的时候。”,伸手递上暖炉,“拿去烤烤手。”
有些恩宠接了就是不懂事,柳竹秋忙婉拒“臣女不冷,殿下自己烤吧,要是害您冻着,臣女的罪过就大了。”
“叫你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谢殿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