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拂尘剑背到身后,长生子渡入灵气,许久,才助濯日子平复下来。
濯日子喘匀了气,抬眼望向崔败:“方才,你说什么?”
崔败淡声道:“你的本命剑,什么时候换的剑穗。”
“我的本命剑……”濯日子目中刚刚露出回忆之色,忽然再一次抱住了脑袋,唇边溢出鲜血。
一想那把剑,神魂便像是撕裂一般,剧痛不堪,根本无法回忆分毫。
崔败很平静地点点头,道:“走火入魔,必因此剑。”
手一反,拂尘剑被他收入芥子戒中。
长生子很温柔地抚着濯日子的绿头发:“濯日师弟,别想了,啊,来,师兄扶你回去休息。不想了不想了,乖。”
饶是濯日子剧痛加身,也不禁一阵恶寒。
他挥开了长生子那只爪子,目光从绿发下面恨恨地探出来:“老狗,老子都走火入魔了,还有闲心用孔雀绿算计我?!你给我等着!”
长生子转了转眼珠:“诶嘿嘿,你骂,你大声骂,你只管骂,回一句嘴算我输。”
崔败:“……”
濯日子挥开长生子,径自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自己破碎的洞府,一路走一路薅,将满头绿毛一绺一绺薅了下来,只留一个光溜溜的绿头皮。
“没用哒!”长生子喊道,“长出来还是绿的哦!”
鱼初月凝望着濯日子的背影,道:“神智狂乱时杀死了那么多座下弟子,他一定很难过吧?”
崔败摇了摇头。
“濯日子道心坚韧。他掌刑,最认死理,刑律不定之罪,不会自揽上身。”
长生子凑过来,挤眉弄眼地对鱼初月说道:“当初玉华心魔劫时,某人站在一边说风凉话——‘知道她走火入魔还凑上去,不带脑子出门死也活该。’”
他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濯日子师弟脑筋死板,又盲目崇拜那家伙,于是就把这一条给记进刑律里面了。既有律可依,那死脑筋自然不会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鱼初月呆呆地点头:“这位圣人,活得倒是十分纯粹。”
“可不是嘛。”长生子捏了捏鼻梁,“那现在怎么办?看他这样子,怕是也问不出什么。”
鱼初月看得出来,长生子其实自始至终就不大相信对崔败动手的人是濯日子。
崔败道
:“看好他,别叫他畏罪自尽了。”
长生子眸光微闪,唇角动了动,嘿地一笑,道:“放心放心,好容易看到濯日子变成西瓜头皮,我定要和他日夜不离,好生欣赏才是!不会让他自寻短见的!别瞎操心!”
“嗯。”崔败把胳膊搭到了鱼初月的肩膀上,“走了。”
鱼初月急忙伸出自己的小细胳膊揽紧了他的腰:“大师兄慢点,我扶你走。”
长生子立刻想起了咫尺天涯的玉华子,扁
扁嘴,目光幽幽:“喂,小鱼儿,你可别被他骗了,方才他明明就能带着你躲开的,他故意替你挨一下,想叫你心疼。你今晚,可什么也别答应他,别中了他的计,他坏得很!”
崔败:“……”
鱼初月:“……”
崔败脚步一顿,没回头:“今夜我和小师妹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眸光斜斜飘向她:“对吧小师妹。”
她知道他说的是杀殷加行的事情,却故意说得不清不楚。
斯文败类!
她望了望天:“唔。是啊。”
崔败揽着她,扬长而去。
二人走到无人处,施展逆光诀隐去了身形。
“大师兄,”鱼初月闷闷道,“圣人说的是真的吗?你本不用替我受伤吗?”
“假的。”崔败大言不惭,“连长生子都抢救不及,你认为可能么?”
“有道理!”鱼初月点点头,“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不错。”崔败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