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自方椅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储万、周敦急忙抢过信报,那信兵当是快马加鞭而来,嘴唇干裂,脸上透出死灰色,大口地喘气,“麒麟军辱骂主公,说主公是……”
他惊惧瑟缩,不敢再说下去,魏渊暴喝一声,“说本王是什么?”
信兵战战兢兢,却不敢隐瞒,也隐瞒不了,麒麟军攻占下邑后,麒麟兵站在山头上,对着彭城的地方破口大骂,很多人都听见了。
“骂……骂主公是人身狗头的东西,只会犬吠……说要拆了忘乡宫,抽了主公的皮,扒了主公的骨头,送去大成给女帝庆贺中秋!”
魏渊大怒,一脚踢翻了案桌,“什么忘乡宫?”
信兵抖得厉害,伏在地上,不敢不回,“百姓们都说,便是女帝当政,主公也不该见对方是女子,就想将对方据为己有,侮辱女帝,属实是……”禽兽不如……
魏渊咒骂了一声,“老子什么时候说过了!”
周敦、储万对看一眼,神情凝重,知晓他们这是被无中生有凭空捏造了,偏偏他们这位主公确实有些好色的毛病,又仗着手下精兵狂妄自大,若非他们是今日才收到消息,这国书还以为当真是主公写的。
周敦连声叹气,寻常劝诫着主公洁身自好,修身养性,如果名声好一些,这般荒诞的国书,天下又有几人能信。
眼下却被拿捏得死死的,现在要澄清,谁信啊,大军临城,澄清也没用,好在只有三万兵马,稍稍叫人悬着的心落回去了一些。
储万冷静道,“主公,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下邑丢了,彭城不能再失利,洛麒麟敢发兵下邑,臣估计晋阳吴顺失陷的消息立刻就会传来,为今之计,需得一面固守城池,一面立刻派人送信给萧寒与李修才,合众抗敌!”
魏渊怒不可遏,却也知军情紧急,瞬息万变,眼下兵临城下,他反而冷静了下来,立刻要了铠甲和兵器,“去下邑。”
下邑陀山。
副将鲁武立在山头上,遥看被绝壁天堑隔在远处的彭城,问身侧的将军,“将军,我们要进攻彭城么?”
刚入上京城那日,洛将军吩咐梁将军率二十万回防九原,实则出了洛阳分叉口,二十万士兵前往西北九原的路上,人数就已经慢慢再减少了。
每日五到八千不等一队,夜里脱离大队,专门捡偏僻无人的小路,非要在城镇村落里穿行,便化整为零,乔装成商队和镖局赶路。
名义上是要赶往浊河口查绘舆图,各自到达指定点后会有一笔不菲的奖励,但每一队的目的地都不同,哪怕是副将,也不知道洛将军到底要做什么。
直到一个多月过去,他带领五百人进入许邑,被接应进琊山山脉的深山密林,看着潜藏的一万大军,才窥破一点用意。
而在这一片山脉里,像这样的营点有五六个,根据山势以及粮草辎重搬运的难易程度,人数各有不同,相互之间每隔一个时辰便有信兵来往,既分散,又容易传递信息,犄角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