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领二十万大军沿浊河往西北,过玚山,不见麒麟军追击,勒马停足,梁焕此人,一身孤勇,若没有乘胜追击,其中必有诈,且观女帝数月来用兵,并非游移不定之人,前方只怕有诈。
萧寒取了舆图,眸光落于明关与函谷关之间,下令全军休息,派信兵回转探听消息。
一个时辰后,蔡赣急急来报,“奶奶的,麒麟军果然拔营南下,往石弓山而去,想来是猜到我们要攻打明关,先撤回函谷关,三十万大军在函谷关等着咱们。”
拥雍州之地,据崤函之固,函谷关之险,为天下第一雄关,两侧山峦绵延,要进大成,唯有函谷关这一条路可走,守明关,不如守函谷关,三面合围,萧家军便要饿死在秦岭。
蔡赣、施安等人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谋臣军将聚到一处,商议应对之策。
萧寒深邃的双眸中精光大盛,“许放带人继续南下,佯做大军南下攻打明关的假象,实则接应严将军,即刻派信兵传令严元德,北上金乡,直攻太原。”
谋臣边费与袁翁皆点头,“如此一来,麒麟军南下扑了个空,我等可与荜庆前后夹击晋阳,到麒麟军反应过来,已于事无补,占领晋阳,并州收入囊中,将来谋取霸业,事半功倍。”
“全军开拔!”
大军渡河后,毁了浊河南北通道,二十万大军往晋阳奔袭。
战场军情瞬息万变,军情传递的速度便成了关键,崔漾手底下有专门的斥候小将,掌千余人,专管传送消息,近来最重要的信报线在晋阳。
纵使无战事,也依旧每隔三日会有一封军报来往晋阳与雎阳,最迟误差不会超过两日,这次过了三日尚无音讯,崔漾派人去打听雎水上的行船情况,果真在渔民处打听到了萧家军趁夜渡河北上的消息。
“想必是派人调令严元德率军北上,合围晋阳,萧寒已勘破我们的计谋,属下还是建议合兵直攻藤县,过藤县上阳城,与陈方汇合,围困临淄,可解晋阳之围。”
堂内诸人皆附议,崔漾手指在阳城的地方点了点,“萧寒十分警觉,此去阳城路途遥远,消息极容易走漏,孤军深入,战线拉得太长,反而要被拖垮,梁焕,你带兵三万,北上东平,驰援阳城,盛骜刘武率一万士兵留守雎阳彭城,其余人随朕自雎水渡河,过上党。”
徐令、梁焕眸光落在雎水上,皆是一震,确实,直接走雎水,绕过险山,快则六七日,便可踞守上党,截住萧家军去路。
更何况主上一到雎阳,便与谢勉之子谢邈一同研究船舶行舟,谢邈文识过人不说,还曾久居滨海,对船舶有精研之能,昨日主上领他们去看时,经谢邈整改出来的船舶,行船速度,破水之力,比之应县壶口时游侠们掌控的航船,也不差分毫。
如此便还可节省很多时间。
兵贵神速,诸将领命点兵。
崔漾一身铠甲,带着獠牙面具,带马一起上船。
雎水江波浩渺,沈平落于女帝身后,吃惊地看着两岸山川慢慢掠过。
入冬后的雎水已有薄冰,却完全没有阻碍水军行船,很快他就发现这些船只破冰的秘密了,船头以及船身两侧都加上了锋利的铁片,行船过程中,水力带动叶片旋转,别说是冰块,只怕是石块也能削成两半。
沈平心神微震,“谁改装的。”
盛英背着两把大斧头,笑道,“那个叫谢邈的小子不错,看着文质彬彬的,拿出来的东西可叫船工们啧啧称奇,就这么些东西,安装在船底,行船速度都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