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漾近来是听得够多了,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蓝开急得叹气也无用,朝身边小内侍摇摇头,叫他去知会各位大臣们,自己将油灯的灯芯拨亮一些,轻轻退出去了。
选后宴由王铮总领,司马庚、沈恪、沈平、萧寒考核选侍。
文有王铮,司马庚,沈恪,武有沈平,萧寒。
比才艺,王铮擅萧,司马庚擅笛,沈恪书画双绝,沈平通天象,萧寒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比样貌,没法比。
且这些人对女帝的心思昭然若揭,选后宴交到这些人手里,谁能过关走到女帝面前。
时至今日,群臣已彻底绝了要以皇后之位定夺天下的心思,并不敢越距,便是女帝看上这些人,以之为后,或是后妃,也不无不可。
女帝却又言明绝不会以几人为后,只叫各部将空缺的京官州府官吏核定承到尚书台,又给了论考的偏向,议时政,论国策,这哪里是选皇后,分明是要借选后宴的由头,选可用之人。
老臣新臣都急,看出来女帝无心子嗣,便是素来稳当,唯女帝令是从,从未谏言过的于节、杨明轩、许半山等人都急了。
“陛下怎么了,都怪你们,百姓们谣传陛下贪花好色,也不遏制,照老夫看,陛下是想做个明君的,明君能这样么?要老夫说,贪花好色怎么了,陛下坐拥天下,有些许爱好又何妨,硬生生给逼得清心寡欲,那沈家兄弟,这般颜色气度,也不能叫陛下多看一眼。”
“翻过年,陛下年三十,女子孕育后代本就不易,年纪大了,也危险,这不急不行——”
“许是那些男子看得久了,生了厌,再找找看有无旁的样貌好的男子罢,也要陛下心悦才成……”
“是啊,陛下勤政,谒者台当值的官员说,常通宵达旦,有个人相伴,总也开怀些……”
“你家公子生得不错,不然送进宫试试。”
“那在街上就已经试过了,陛下只关心犬子读书如何,可愿做官,真是愁……”
陆子明又回来继续做光禄寺正卿,听臣子们早朝前你一言,我一语地着急上火,实则更忧心,事关重大,并不敢隐瞒,略拱了拱手道,“实不相瞒,半月前陛下曾诏臣入宫,询问长生之术,本以为陛下偶然一问,实则不然。”
群臣一听,更是焦急,“陛下博学多识,如何会信这等荒诞之言——”
天象上紫微星盛放,锐不可挡,群星避其光芒,必长盛不衰,只女帝过问长生术也是事实,做臣子的,并不可大意。
陆子明忧心道,“半月前萧寒入京,陛下关押萧寒,秦牧攻破萧国,占领半岛,连同萧寒一并关押的,还有一名叫荣枯的道人,自称蓬莱仙人,一见陛下所著的男女相经,便四处扬言陛下可修长生之术,陛下已经见过了。”
妖道害人,刁同甫涨红了脸,“臣这就入宫觐见,陛下乃明君圣主,必不能为妖道所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