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她有意窥探梁铮的过往似的。
她拧了拧腰,试图自梁铮手中挣脱,却发现对方仍擒着她不放。
“你、你松开。”她自觉亏欠,说话时也没了傲气,“本宫还得”
还得到西市去埋钱呢。
如今话也说完了,总该放她走了吧。
她也是好心,也不是故意要打听他的过去。
不、不至于因为这个对她生气吧
李含章越想越心虚,正准备使劲儿再推梁铮,却听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就为这事”
她怔了怔,悄悄掀起眼帘,去看梁铮的神情。
梁铮似乎若有所思。
末了,连嘴角都上挑几分。
他望着她,又问了一次“就为这事”
“什么”李含章迷茫,“不、不然”
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事
怎么感觉他和她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呢。
梁铮极轻地笑了一声。
注视着李含章的目光也愈加深沉。
他感到无比安定。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
她的呜咽、她的娇恼、她的隐瞒
都只有一个目的守住他的痛苦、藏起他的秘密。
梁铮慵懒道“知道了。”
他终于松开双手。
“这事我来处理。”
梁铮低头,掸去袖口莫须有的浮灰,口吻不容置喙。
“你在府中呆着,哪儿也别去。”
言罢,他转身就走。
李含章愣在原地。
他是打算自己去交钱
可、可银票还在她身上啊
她追上去,忙用手顶住尚未关闭的府门,悄悄探出一个脑袋。
空落落的街巷。
黑黢黢的夜色。
梁铮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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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子时,上京城鸦雀无声,万家灯火俱已沉眠。
梁铮于夜色之中疾步而行。
他脚程很快,来到西市,寻了一处隐蔽的阴巷,藏匿身形。
位置极好。
可将放生池纳入视野。
他守株待兔,屏息凝神,靠在石墙上等了一会儿。
终于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人身躯佝偻,蹲在放生池边的歪脖子树下,双手抚地,似是在检查泥土翻动的痕迹。
梁铮无声地接近。
冷锐的短刀抵上对方的后颈。
那人的动作顷刻一僵。
很快,干哑的声音宛如断裂的枯枝,低低地响了起来。
“我就说为何这泥土没人动过。”刘岱笑道,“原来是你小子亲自来。”
梁铮嗯了一声,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池面。
持刀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他眸色晦暗“来送你上路。”
刘岱的侧颈已冒出血痕,却只嘿嘿一笑“你不敢杀我。”
他事先打过算盘,特地将藏钱的地点定在上京城内。碍于巡逻不定的金吾卫,料想梁铮也不好在此处对他动手。
而且,他还留了后手
“我已经把兄弟们快活的事都记下来,封好后交给谒舍的伙计。一旦我没能回到谒舍,他就会代我将那些事散布出去,要你好看。”
梁铮沉默以应,神情静寂。
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是认为梁铮有所忌惮,刘岱成竹在胸。
他飘飘然道“听说,你身边还多了一个漂亮女人”
梁铮闻言,霎时蹙紧眉头。
刘岱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哑声笑道“都说那女人是大燕绝色,前凸后翘,玲珑有致,不如把她借给你大哥我玩玩”
话音刚落。
刘岱的身躯猛然一沉。
梁铮以电光石火之势,按住刘岱的后颈,将他的头颅死死压入池水中。
手下之人死命挣扎,却无法逃脱。
曾经饱受欺凌的少年,如今已高大劲壮、力敌千钧。
力量差距过于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