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她,不会问,只听他说,帮他护住秘密。
如今的她,虽不会问,但听他、护他,还想抚平他的伤口。
小孔雀并不坦率。
却比任何人都要真诚。
二人采买过后,回到老梁家,就开始忙活起来。
其实主要是梁铮在忙。
李含章只负责跟在身后、做小尾巴。
她不懂酿酒,对什么秫米、酒曲一窍不通,听梁铮解释了半天,只明白这酒名唤鸡鸣酒,此时作酒,入夜后就能成熟饮用。
噢——很快就能喝的意思!
她歪着脑袋,乌黑的眼眸愈发晶亮。
梁铮见她满脸期待,就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儿。
换来小妻子又气又恼的黑脸。
顺带跟只小猫似地,追着他挠了一路。
其实,梁铮不是不允李含章饮酒。
只是鸡鸣酒并非人人都适合喝。
在从前的永庆村,鸡鸣酒因作成时间短、又能驱寒暖身,很受村民们的欢迎。但要论鸡鸣酒的酒劲儿如何,就是因人而异的一件事了。
有人说鸡鸣酒没有酒味儿,喝过之后全无反应。
也有人说鸡鸣酒极易上头,喝过之后胡作非为。
李含章是身娇肉贵的上京小金枝,此前又从不曾饮酒,真要喝,怎么说也该喝点……安全、稳妥、好喝些的佳酿,而不是这等乡村野酒。
于是,梁铮难得严肃,同李含章三令五申:他不知情时,她绝不能偷喝鸡鸣酒。
李含章不情不愿,嘴唇撅得能挂油瓶。
但很快,她不知想到什么,又对梁铮满口答应下来。
梁铮面无表情,心中警惕。
不知狡猾的小孔雀想耍什么花样。
酿上酒后不一会儿,唐小武拜访梁家,请梁铮去唐家帮忙劈柴。
李含章没有阻拦,只摆摆手叫梁铮速去帮忙。
至于她自己嘛——
哼哼,梁铮说,狼要把小孔雀护得好好的。
那她这个小孔雀,若是不跟着狼,狼还怎么保护她呀?
自然是理直气壮地一起去啦!
-
三人一路来到唐家。
一摞柴禾正散乱地堆放在屋外的田地前。
唐婆婆坐在屋门边,双手搭于膝间。
听见足音,她循声转头,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娘子也来了。”她辨出了李含章的存在。
李含章点了点头。
她很快意识到唐婆婆并看不见,又应声道:“是。”
唐小武笑道:“梁大郎君来帮忙,梁家娘子铁定舍不得。”
李含章:……
她的手还牵着梁铮的衣角呢!
听见这话,立刻欲盖弥彰地松了开。
她小声反驳道:“本、我只是无事可做。”
梁铮闷闷地笑了一声。
李含章瞪他:“不准笑。”
梁铮双唇当即一抿。
可上翘的嘴角全然压不住。
李含章见状,越发羞恼,一跺脚,干脆坐到唐婆婆身侧的木椅上。
她软绵绵地瞪梁铮:“我要陪婆婆说话了。”
“说得对。”唐婆婆乐呵呵地拊掌,“你们二人快去忙吧。”
梁铮与唐小武应声称是。
两人离开屋前、走向田地,在柴禾堆边忙碌起来。
屋前一时陷入寂静。
李含章有些尴尬。
小手绞住衣角,不自在地拧着。
说是要同婆婆讲话,可该讲些什么?
她本就不是擅长交际的性子,又时刻记得要隐瞒身份,思来想去,总感觉脑袋空空如也,全然不知该与唐婆婆聊些什么内容。
唐婆婆觉察到她的局促,先温声道:“梁家娘子,你与梁大郎才新婚不久吧?”
有了唐婆婆挑起话题,对话内容又与梁铮有关,李含章的不安渐渐消弭。
顺着提问,她往回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