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和刚才明明没有什么变化,但贺关就是听得出来,他在难过。
贺关没再接话,把伤口重新敷上敷料,仔细调整一下胶带的松紧,觉得差不多了,想放开他的手。
楼冬藏以为他要走,抬起那只受伤的左手要去拉他。
他的动作被贺关算到。
贺关推着他指节把他的手推了回去,声音很稳,让人安定“不走,等着我。”
贺关很快下楼,说“岳叔,今天买的还有豆角是吗再做一个素菜吧,煸个豆角呗,弄点干辣椒,我想吃了。”
岳叔“好,在塑料袋里。”
贺关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捆豆角拆开,取走一半,忽略任宁怀疑的目光,洗干净之后拿走一只菜篮。
任宁“到底是谁想吃”
贺关只来得及留给他一句话“我想吃,你不想吃你不吃。”
任宁戳戳岳叔“叔,是我弟妹想吃吧”
岳叔瞄他一眼,说“闲着没事把牡蛎壳拆了。”
没想到贺关去而复返,把已经吐好沙只等拆壳的牡蛎一起拿走。
任宁“哎你小子,你都拿走我们怎么做饭啊”
贺关风风火火“去完壳我再拿下来”
任宁“叔,我们关子,栽得可真狠啊。”
岳叔拍他一下“去备菜。”
贺关拿着择菜的菜篮上楼,看到坐在坐垫上的楼冬藏,问“你喜欢躺椅还是沙发这里太空了,弄个座位吧”
楼冬藏“都不,就坐在地上吧。”
贺关便和他一起坐在这条厚床单上,离他两拳距离,把手里的菜篮递给他,说“给,放你怀里了。”
楼冬藏伸手去摸“什么”
把豆角递给他之后,贺关自己扒拉潮湿的牡蛎“豆角,来择菜,参与一下家务劳动。”
楼冬藏“”
贺关冲他一笑“不是说看不见吗,那就摸吧。”
“哪有绝对符合正常人标准的人,”贺关一边掰牡蛎一边指点他择菜,“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问题,在一定程度上,这不也算正常吗。既然看不见就用摸的呗。”
“用左手抓着,右手择,应该用不到手腕。试试摸摸看,不会做菜肯定也没摸过菜。”
楼冬藏乖乖照做。
手下的触感很神奇。
楼冬藏以前从没觉得豆角的触感是这样的。
说冰冰凉凉不太正确,可手下的确一阵温凉。
拜贺关所赐,家里暖气开着,楼冬藏这几天都没有体寒的情况,连带着头疼都一起减轻,所以觉得豆角是凉的。
如果放在前几天,对他来说,豆角可能是温热的。
贺关掰开壳,把牡蛎肉放到一边的小碗里,顺带看了一眼楼冬藏“掰这么短没法炒菜,长一点。”
他歪过身体,离得很近,可能马上要靠到楼冬藏的肩膀,点了一下他的右手。
贺关很快回原位“手指往前,大概和你前两段指头加一起那么长,这个长度方便夹,一口吃。你那样就是豆角粒了,夹菜不太方便。不过你自己拿勺子吃的话还是豆角粒更方便一点,你要吃豆角粒也行”
他身上的味道很快靠近,又很快消散,楼冬藏似乎抓住了,但想想,又没闻清楚。
楼冬藏很快回神,开始回忆自己对豆角的印象,最终得出结论“我没吃过豆角。”
贺关手下动作很快“嗯那你平时都吃什么。”
楼冬藏根据他的指导掐豆角,把豆角一根一根掰成段,声音清脆,啪一下断开,很有节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