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知踱步至清裳身旁,偏头附耳低声道,“清裳姐姐开这一家清倌楼,背地里做下的事不少。不过魏某要奉劝姐姐一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清裳转过头,对上魏行知含笑的眼眸,心神一震,随即浅浅笑了,“大人怎知,湿的是奴家的鞋,还是大人的鞋”
紫檀六角宫灯挂在御书房外,被凤吹的荡起微弱弧度,罩子内的烛光忽明忽暗,房内,龙涎香从焚香炉中阵阵氤氲,青白玉的插瓶搁在案几上,黄花梨引龙纹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夜半三更,还在批阅奏折的人。
万俟谦身着月牙白的窄袖束腰长袍,领口和袖摆处都用金丝暗暗绣了湘妃竹纹,墨色青丝倾泻而下,直指千尺。冷峻的脸庞在烛火的映衬下,多了丝人情味。
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朱批,双眼遍布血丝的看着案上推得如山高的奏折。
“皇上,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李多宝看着伏案看折子的年轻帝王,眼中的心疼大过了畏惧。
自从下了早朝,皇上就没离开这个桌子。
万俟谦头也不抬,淡淡的道了句,“今日事,今日毕,你下去吧。”
李多宝欲言又止,没有听从万俟谦的话退出去,仍旧躬着身子规规矩矩的站在下方。
他总觉得,皇上变得不像皇上了。从前,皇上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身为储君的时候,帮着先皇处理朝政更是得心应手,唯一不好的,大概是曾经的皇上待他们这些下人并不十分好,哪里会说得出让他先下去休息的话。
现在的皇上,表面上将大部分琐事都扔给了辅政大臣魏行知,可每一件事还是要自己过目一遍才放心。
他更像是在学习,每一本奏折都要揣摩很久,有时甚至还会拿起来问问他,那是个什么字
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从外走出一个黑衣的暗卫,恭恭敬敬的朝着万俟谦跪了下来。
“属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嗯。”万俟谦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她今日回去都干什么了”
暗卫脸色僵硬了一瞬,“魏大人下了朝会遇到了程家二姑娘,然后就回府了不久之后,又去了”
“去了什么”万俟谦神色一冷,他最烦别人说话吞吞吐吐。
“楚腰楼。”暗卫难为情的说。
“那是什么地方”万俟谦靠在龙椅上,皱着眉,光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李多宝的神色凝固了,他小心提醒,“回皇上,楚腰楼是皇城内唯一一家清倌楼。”
“你说什么”万俟谦的脸色一刹那五颜六色,诡异十分。
清倌楼,她去那里干什么看看姑娘好啊,魏行知,你真是穿越到这儿就暴露本性,做事随心所欲,毫无章法可言是吧
“皇上属下还有一事,魏大人从楚腰楼带出来的姑娘,是原来于大人家的养子。”
万俟谦冷峻的脸,生硬的扯出一抹冷笑,凉薄的丹凤眼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在这里批奏折,学朝政,夜半三更都不能睡。她倒好,去青楼钓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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