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明来龙去脉之后,虽然还是谢璋把她头发给解救出来,可谢璋力道之巨,面色剧烈变化之差,还是让姜姜不敢吭声。
觑了一眼谢璋的脸色,少年面无表情地垂着眼,但她分明看到了他袖口下攥紧的手掌。
谢璋他甚至不知道卫姜还能把他气到什么地步。
自打这回上京之后,她好像总能找到特殊的方式挑战他的底线。
一直到回到马车上,姜姜都是心乱如麻,恍恍惚惚的,根本记不得谢璋是怎么和陆长策对话的,又是怎么向孟静蕤交代的。
他冷着脸,把她拽进了自己的轿子里,并没有在薛伯母面前避讳她做的蠢事,薛伯母也被她气得直戳她脑门。
“这当着陆长策的面一次也就算了,一次又一次,你要人家怎么看你?!”
由于身体不好,谢璋的轿子里要架暖炉,往往是一个人乘一顶。就这样,她顺顺当当地就被谢璋给带了进去。
昨天虽然才吵过架,但姜姜也知道谢璋是为自己的名声着想。
一码事归一码事,姜姜心里有愧,犹犹豫豫地攥紧了袖口,喊哥哥。
一上车,谢璋也不骂她,也不和她说话,只垂着眼看轿子里的书。
直到姜姜开口,谢璋口吻平静:
“我还以为你昨天昏了头,今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但言语里的讥诮之意却还是能听清楚的,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晦涩。
她这一声“哥哥”好像打破了谢璋忍耐的极限,冷着脸道:“你若是想嫁人,我大可帮你关照,但定远侯府,你不该掺和进去。”
他怎么能这么平静的提昨天这件事,难道他以为她是被他拒绝后自甘堕落不成。亦或者他以为她是青春期恨嫁思春到无人不可?
不提倒好,这一提,姜姜眼眶也渐渐红了,紧紧地抿着嘴,飞快地抬起头想顶嘴。
孰料,谢璋好像很不满她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皱着眉,俯过身低头看她。
她的嘴唇擦过了谢璋的唇瓣。
像是一道闪电在轿子里滑过。
这变故不止让姜姜愣住了。
也让谢璋怔住了。
少年乌黑的凤眸还泛着幽冷的光。
剑拔弩张的冷涩气氛本来冲到了顶峰,在这一刻却像是骤然泄了力。
脱力的何止是气氛,还有姜姜的四肢。
……刚刚发生了什么?
大脑在这一刻好像变得迟缓了起来,轿子好像在旋转,她像是浑身飘在半空中,感到一阵无凭依的恐惧。
她是不是亲到了谢璋的嘴唇??
一股浓烈的异香萦绕在轿中,严丝合缝地将她包围,甚至褪去了谢璋身上的清冷渺远,像是被日头下被晒干的茉莉、百合,闷热的,沉甸甸的,令姜姜感到呼吸困难,眩晕耐捱。
她下意识地想看谢璋的反应。
十几岁的女孩儿鲜嫩得像是水灵灵的小葱,杏眼迷惘地睁大了,唇瓣柔软甜蜜得不可思议。
好像含入了一缕春风,一股数不清道不明的战栗,顺着唇瓣,一直蔓延到指尖。
谢璋浑身过电般地一颤,回过神来时,他眼睫一颤,避开了她的视线,身体快于心神一步,将她一把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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